第六五〇章 人发杀机 天地反覆(2/3)
李炳文只是没话找话,因此也不以为意。
汴梁城。
陆红提带着两名随从,走入宫门。
早朝还在紫宸殿进行,进入皇城后,宫中太监使女官去了她的武器,又搜了身,随后带去到御书房附近等待,周围特意的安排了几名高手守着。
房间外阳光倾泻下来,附近的宫殿都显得安静,宫女奉上了茶点。
红提静静地坐在那儿,闭上了眼睛,门外的大内侍卫偶尔望她一眼,掂量她的成色。
宫城外,名叫西瓜的少女站在楼顶上,仰头吞吐清晨的空气。
这是京城……
爹爹……圣公伯伯……七伯伯……百花姑姑……还有死去的所有的兄弟……你们看到了吗……
四面街道行人来去,热闹而祥和,不远处,便是巍峨的宫墙。
……
秦嗣源、秦绍谦死后,两人的墓地,便安放在汴梁城郊。
太阳已经很高了,铁天鹰的骑队奔行到这边,气喘吁吁,他看着秦绍谦的墓碑,伸手指着,道:“挖了。”
一众捕快微微一愣,然后上去开始挖墓,他们没带工具,速度不快,一名捕快骑马去到附近的村子,找了两把锄头来。
不久之后,那坟墓被刨开,棺材抬了上来,打开之后,漫天的尸臭,埋入一个月的尸体,已经腐烂变形甚至起蛆了。
铁天鹰手中颤抖,他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宁毅的软肋,他可以动手了。
手中的纸条上写着“秦绍谦疑似未死”,然而棺材里的死尸已经严重腐烂,他强忍着过去看了几眼,据宁毅那边所说,秦绍谦的头曾经被砍掉,而后被缝合起来,当时大家对尸体的检查不可能太过细致,乍看几下,见确实是秦绍谦,也就认定事实了。
此时线索已有,却难以以尸体作证,他掩着口鼻看了几眼,又道:“割了衣服,割了他全身衣物。”两名捕快强忍恶心上来做了。
腐烂的尸体,什么也看不出来,但随即,铁天鹰发现了什么,他抓过一名公人手中的棍子,推开了尸体腐烂变形的两条腿……
……
紫宸殿中,有关一名名官员的升迁任调安排,正在被杜成喜大声地念出来,即便是外面的广场上,都能有所听闻。
一名身材高大的太监朝这边过来了武朝有童贯领兵。
也有几名总管太监做出了大事,因此,宫中有这样身材高大的太监,并不是奇怪的事情。
只是在他过来时。
附近的禁军将他稍微拦了一下。
“候公公,什么事?”
“杜老大在里面伺候皇上,再过一会儿便是这些人进去了,他们都是第一次上朝,杜老大不放心。
怕出幺蛾子,先前抽空让咱家来看一眼,这几位的礼节练得都如何了。
咱家还有事,问一句,就走。”
那侍卫点了点头,这位候公公便走过来了,将眼前七人小声地依次询问过去。
他声音不高,问完后,让人将礼节大概做一遍,也就挥了挥手。
只是在问道第四人时。
那人做得却有些不太标准,这位候公公发了火:“你过来你过来!”
他将那人拉到一边,却正好是侍卫偏头就能看到的地方,让这人再做两遍,然后又是亲自的纠正。
那人急得面红耳赤,侍卫看得两眼,别过头去,宫中执勤,没必要指着看人出丑。
候公公还有事,见不得出问题。
这人做了几遍没事,才被放了回去,过得片刻,他问到最后一人时。
那人便也做得有稍许错误。
候公公便将那人也叫出去,训斥一番。
其余六人大都面带嘲讽地看着这人,候公公见他跪拜不标准,亲自跪在地上示范了一遍,然后目光一瞪,往众人扫了一眼。
众人连忙别过头去,那侍卫一笑,也别过头去了。
……
汴梁城外,秦绍谦的墓碑前,铁天鹰看着棺材里腐烂的尸体。
他用木根将尸体的双腿分开了。
“这……是个阉人?”
他站在那儿发了一会楞,身上原本燥热,此时渐渐的冰凉起来了……
他想干什么……
远远的,马蹄声震动大地,沸腾而来
汴梁以西,万胜门附近,杜杀背着长刀,走出了客栈,更多更多的人,此时正从附近走入人群当中,去向城门……
内城,距离梁门不远处。
祝彪坐在已经关门许久的竹记店铺当中,闭目养神,膝上躺着他的长枪,陈驼子等人或站或坐,大多安静。
院子里,有人正将几个箱子扛进来,摆到一楼还封闭着的窗口。
这安静又忙碌的气息,与外面城门处的繁华相互映照着。
某一刻,祝彪背着长枪,推门而出。
枪尖锋芒嗜血。
青鸟已至,日光倾城。
……
皇宫紫宸殿,圣旨宣布完毕,一番说话与谢主隆恩后,内里宣七人入内。
宁毅走在侧面,步伐简单,面容平静。
进入大门后,紫宸殿内庄严宽敞,众多大臣分立两旁。
蔡京、童贯、李纲、刚刚升任右相的秦桧、少师王黼、兵部尚书谭稹、刑部尚书郑司南、礼部尚书唐恪、吏部尚书燕道章、户部尚书张邦昌、工部尚书刘巨源……此外还有高俅、蔡攸、吴敏、耿南仲等众多高官,各人肃穆列开。
檀香的清烟袅袅,正面上方,便是如今的九五至尊,天子周喆了。
这些人,是武朝金字塔的顶端。
七人在距离门口不远处齐声跪拜。
圣旨发布完毕,此时已经至于尾声,除了保举各人进来的上线,没有多少人关心此时进来的七个小东西。
众人各自在心中咀嚼着获得的喜悦,也各自想着自身继往开来的事业,这一次,秦桧是最高兴的,他间或瞥瞥不远处的李纲,此时,左相之位也已经长不了了。
燕道章破格擢升吏部,占了极大的便宜,也是因为他是蔡京麾下打手,此次才轮得上他。
但除了燕道章,蔡京一系在这一次的角力中吃了亏的,但没有关系,他的力量已经太大了,皇帝并不喜欢,吃亏就是占便宜。
童贯一系,获得了参与黄河防线的最大利益,这时候,还在心里消化所有的成果,有了这些,他接下来的计划,就能够好好实施了。
周喆在前方站了起来,他的声音缓慢、稳重、而又浑厚。
“朕,自继位时起,欲求武朝之振兴,国家之安泰,一路之来,战战兢兢。
如履薄冰。
御一国之难,朕明白,你们未必懂,朕可以给你们荣宠。
给你们权力,为的是你们为这个家国做事。
但这一路走来,总有蟊虫巨害,损我根基,前有王高进。
中有卢之平,后有秦嗣源!”
他口中说的,皆是登基后几个被入罪的宰相名。
眼下是要做结论,盖棺定论的时候,他既然开始说了,一时半会便不可能停下来。
下方七人跪着,众人站着,静静地听。
周喆道:“与女真一战,仓促匆忙,女真强悍。
但我武朝亦有忠臣义士,前仆后继,这是朕欣慰的地方,也是朕心痛的地方!
朕下罪己诏,反躬自省,若你我真出了全力,为守城真要那么多忠臣义士的流血吗?
我为君,尔等为官,这些道理,不可不细思!
女真去后。
秦嗣源伏法,他罪有应得,但你们”
他的话语慷慨悲愤,到得这一瞬。
众人听得有个声音响起来,当是幻觉。
那是有人在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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