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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看动作片被抓的下场(2/3)

“在路上别和陌生人说话,也不要搭乘陌生的车辆,。”

莫冰好笑:“别担心,也不是第一次出国。”即便世界各地都跑过了,在母亲眼里,都像是第一次出门,总有说不完的千叮咛与万嘱咐。

宁女士又嘱托好些事情,广播在不厌其烦地催促,她不舍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进去吧,到了给我电话。”

莫冰上前抱了抱母亲:“别担心,等我安排好,再接你和爸爸过去。”她父亲的伤还没有好利索,还不能长途跋涉,“我进去了。”

莫冰转身,然后,突然止步。

9号登机口前排了很长的队,男人白衣黑裤,戴了墨镜,也突然停下脚。

身边的人喊了一声:“林总。”

林安之怔怔出神了许久,像听不见周边的声音,缓缓挪动脚,面向了莫冰。

人山人海里,他一眼看见了她,然后,彼此都愣住,像午夜里梦醒,突然就忘记了置身哪里。

“林总。”秘书丁纯磊又提醒道。

像是如梦惊醒,林安之回了神,脚步不受控制,鬼使神差地朝她走过去。

莫冰站在原地,眼眶突然就红了。

“莫冰,”他走到她面前,默然凝视了很久,“好久不见。”

千言万语更住了喉,只剩这四个字,最熟悉又最陌生的问候。

好久不见。

也不久,数的过来的日日夜夜,只是像过了一辈子,漫长得需要回忆很久,才想得起来她最后一次离开时穿了什么颜色的外套。

她同样问候着说好久不见,通红的眼眶里,很平静:“过得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林安之点头:“嗯,很好。”

然后,彼此沉默。

机场的广播不胜其烦,一遍又一遍地温声催促与提醒:“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往墨尔的ca5361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从12号登机口上飞机。”

该登机了,她的目的地是墨尔,一个天空很蓝的国家。

她侧身走过他身边。

她说:“再见。”

他也说:“再见。”

然后,擦肩而过。

莫冰没有回头,进入了登机口,林安之转身,木然地盯着越走越远的背影,然后,消失不见,他眼睛突然就热了。

“宁姨。”林安之一动不动地站着。

宁女士停在他身后,应他:“嗯。”

他回头,瞳孔里空空荡荡的:“她还回来吗?”

“会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林安之盯着登机口,怔怔出神,不言不语地看了很久。

他十四岁从孤儿院到莫家,初来时,也是这个样子,眼里没有一点希冀,对整个世界都是绝望与失意。

“安之,”声音不禁有点更咽,宁女士只是劝了一句,“以后不要抽那么多烟了,对身体不好。”

他偷偷来邳城很多次了,每次都会在楼下站一夜,一直抽烟到天亮。

林安之回头,红着眼,只说:“对不起。”

迟来的道歉,是他欠莫家的。

宁女士上前,抱了抱他:“别自责,我们都还好。”

世上最温暖的话,莫过于此:我们都还好。

所以,你也好好的。

宁女士离开了。

机场来来往往的人,走走,停停,只有他,始终站在原地,一步不离。

秘书丁纯磊看了看时间,上前小心提醒:“林总,飞机要起飞了。”

他像没有听见。

“林总。”

“林总。”

喊了几声,他都没有反应,看着玻璃窗外越飞越高的飞机,喊着一个人名字。

江北。

“温总。”

温书甯新聘用的秘书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戴着眼镜,看上去很干练,叫夏梦:“温总,林总人还在邳城,误了飞机,说赶不回来了。”

邳城。

那是莫冰的故乡,难怪,恋恋不舍。

温书甯扶着肚子,坐在候诊室的椅子上,默不作声地沉思。

夏梦想了想,上前询问:“用不用另外再约产检时间?”

“不用。”她起身,转身往妇产科走,刚迈出去脚,抬头看见了姜九笙,便又顿住了脚。

冤家路窄。

姜九笙迎面走过来,戴着口罩,看了她一眼,心平气和地说:“我建议你换个医院。”顿了顿,她不紧不慢地解释,“看见你太倒胃口。”

温书甯回以冷笑:“那我就更不能换了。”

她眼底有明显的傲慢与挑衅。

姜九笙只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摸摸你的肚子,再好好想想。”

说完,她先行离开了。

温书甯脸色彻底铁青,她竟敢威胁她。

“温总。”夏梦喊了一声,带了请示的意思。

温书甯站着没动,攥紧的拳头许久才慢慢松开,说:“换个医院。”

天北是时瑾的地盘,即便她再不愿意,为了腹中的孩子,也不敢任着性子胡来。

心外科与住院部连了一条走廊,姜九笙把口罩往上拉了拉,靠着墙边朝走廊走,拐角最里的病房里,闹出了很大动静。

“咣。”

杯子摔出了门口,四分五裂。

姜九笙停下了脚。

病房里,女人愤怒地大喊:“你出去!”

门口是一位老妇人,有些驼背,两鬓斑白,脸上布满了老人斑。

“小乔。”老妇人喊了一声,带着轻微的抽泣。

一个枕头从病房里砸出来,陈易桥极度不耐烦:“我不想见到你,也没有你们这种为了钱连亲生骨肉都能抛弃的父母。”

她恨极了。

她亲眼见过少年的时瑾轻飘飘地把支票扔到地上,亲眼见过戴着手铐的哥哥哭着喊冤枉,亲眼见过那年在医院里少年抱着女孩,轻声地哄:没事了,没事了……

那个女孩,患了良性肿瘤,她叫姜九笙。

那年,她的父亲也是肿瘤,时瑾的那张支票,成了她父亲的救命钱,而她的哥哥呢,被父母放弃,连二审都没有,被判了无期徒刑,一辈子都赔在监狱里。

这样的父母,她怎么能原谅。

老妇人扶着墙抹泪,低声抽噎:“小乔,妈妈也没有办法,如果是不收他的钱,你爸爸的病——”

陈易桥忍无可忍,大吼:“滚啊!”

她是恨时瑾,可她更恨这样的父母,连犹豫都不曾,就卖掉了亲生骨肉,她死都不会忘记,她父亲卧病在床时说过的话:你哥哥他就是个小偷,不是什么好玩意,有人愿意花钱买他的一辈子,那是他走运,就他那样的人……

就他那样的人……

就是有这样的父母,才生出那样的人,人怎么就从来不会反省自己,而是找千千万万个理由,把所有的罪过推给别人,甚至于最亲的人。

是啊,她自己也是这样卑鄙的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有钱一个缺钱,就像一场交易,她还是将所有不能发泄在父母身上的仇恨,全部回敬给了时瑾。

“滚啊!”陈易桥歇斯底里地喊。

老人回首,看了许久,才佝偻着身子离开病房。

“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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