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不是说了，没地方去的时候我这儿永远给你留一间房？”

“我去...”佟琰一脸苦逼地看着他。

他当然记得他上次给自己的施舍...

狗一样的施舍...

他以为他当时只是说着玩的...

“老二，我手头上还有一堆佟家的事儿要处理，我总不能一直躲在你这儿当缩头乌龟吧？

你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也不是没有。”

佟琰差点一跟头栽过去，“老二，都这个时候了，你丫就不能别卖关子了？

兄弟我都命悬一线了..”

“办法有是有，但需要你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你赶紧说.”佟琰急切的样子，就差把耳朵都快贴到南宫未寒脸上了。

却听南宫未寒不急不慢地开口道，“不知道，你抗不抗打。”

“……”

————————

冷花凝一觉醒来，发现屋里已经空无一人，空气冰冷的仿佛凝结成冰。

显然自己已经睡了好一会儿了。

南宫未寒为什么没有叫醒她..

冷花凝起身便开门出去，楼下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是说让佟琰在楼下等他吗？

难道两个人已经谈完了？

那南宫未寒又去了哪里？

冷花凝脑袋里一时间蹦出一连串的问题，却在转眼之间将视线定格在忽然出现在大厅的身影上。

她走下楼，看着冷心露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还是她那一身大红色的装扮，但她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此时此刻，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与她以往的姿态全然不同。

她的脸上不再有她玩世不恭的肆意，也不再有她轻浮于世的妖媚。

此刻的她，如果没有这一身红衣装扮，便与冷花凝全无二致。

冷花凝走近她，能够轻而易举察觉她身上散发的冰冷和杀意，脸上倒也挂上了一份从容。

她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冷心露此刻出现不过是来宣告她离开的方式。

能够在这个世界挫骨扬灰，她心甘情愿。

“夜千言想怎么处置我？”冷花凝一脸泰然开口。

“处置你？

你连你的醉花坠都毁了，你有什么资格被魔君处置。”冷心露几乎是咬着牙说话，是冷花凝完全没法习惯的语气，“冷花凝，你现在连属于寒宫的资格都没有，还想要浪费寒宫的资源去死，你根本不配。”

冷花凝寂然地听着她对自己的控诉，她没有争辩的理由。

醉花坠是她的命，醉花坠碎，她亦不复存在。

但就算醉花坠还在，自己能够苟活一条命，不能留在自己的爱人身边，又有什么意义？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在乎她的醉花坠在哪里，是完整还是损毁...

“冷花凝，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心，”冷心露似乎还有更多的话要怒吼，“你背信弃义，枉顾魔君的恩情，枉顾寒宫的存在，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脱离了寒宫就能为所欲为吗？

你不过是魔君亲手造出来的一条鞭子而已，没有魔君，你连一根草都不算！

你有什么资格改变魔君的计划，你有什么资格跟石神谈条件，有什么资格拿别人对你的牺牲当成理所当然？”

“我知道自己改不了魔君的计划，我知道自己不该动感情，我知道违背当初约定的规则，所以我现在别无所求，但求以死谢罪。”冷花凝将冷心露给自己的罪名一一应下，“夜千言对我的恩只是让我遇见了南宫未寒，至于他救我们，只是因为他要完成他自己的夙愿，与我们是谁并无关系。

如果知道最后结局是这样，我宁愿从未活过。”

忘恩负义这个罪名，从来不在于自己有多亏欠于他，而在于他认为他对自己有多少恩情..

夜千言的目的一直都是跟童葉再续前缘，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跟童葉最为相似的人重新开始全新的生活。

也因此，不惜逆天改命，造就了她们这两个游魂。

如果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人而活，那她宁愿自己从未出现过...

“你还真是没有心。”冷心露狠狠一哼。

冷花凝看她依旧对夜千言忠心不渝，略微挣扎，还是说了对她难以开口的话。

“冷心露，事到如今，有一句话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你一直都忠心耿耿的魔君，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带你去极乐。”

“这还用你说？

我一早就知道了。”

“你一早就知道？”冷花凝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当然知道，寒宫早就被我逛遍了，墙壁后面的秘密并不难找，只有你这个一直都在闷头练功，念书，做任务的人不知道。

我们现在只是同一个人的两个人格而已，我也早就知道，魔君中意的人是你，他跟我所有亲热的样子都是他装给你看的，你不在的时候，他连手都不会让我碰。

你在跟你男人甜言蜜语的时候，魔君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因为他爱的是你，你却什么都不知道！”冷心露说的大声，连带着情绪都激动起来，“冷花凝，你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笨蛋！”

冷花凝被她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怔在原地。

自从知道她们之间关系以来，她一直以为冷心露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可从她一番话中，自己才意识到，自己才是最傻最无知的那一个...

她不知道自己不在寒宫的时候，夜千言的种种行为，不知道他在自己走后拒绝冷心露的亲近，更不知道他在看到自己与南宫未寒发生亲密关系的时候，内心是怎样的煎熬和不忍。

可是...

冷花凝心口闷闷发沉，抬眼看向对面的冷心露。

“你既然你早就知道，你为什么还...”

“因为我爱他！”冷心露大声吼着，像是要说给谁听，却又如此苍凉无力，“童葉对魔君的爱全在我这里，在你那里存留的，只有服从而已。

但魔君偏偏爱你那半死人一样的性格，我除了帮他达成最后的愿望，我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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