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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小丑(3/4)

别人他没瞧见,倒是瞧见服务处王敬章在那边主持这场闹剧呢。

这位怕不是疯魔了,路越走越远,真拿自己的前途当赌注了,现在不是跟工作组在下注了,而是在跟这场风波下注了。

还别说,如果真的顺应这股风波搞事情,他的前路说不定还真能打通。

工作组搞出这个整顿会议,意思就是要夺权了,自然是要由马前卒来趟一趟这场浑水的。

王敬章的心态已然发生了变化,从跟从工作组一起到现在的合作姿态,他是要自己挑大梁了。

上午的会议不是说了服务处的青年突击队是东施效颦嘛,现在王敬章就给厂里来了一个大闹天宫。

这么多的青年突击队人员在楼下,可不就是在给杨元松和杨凤山上眼药嘛。

而工作组也是乐于见到这种情形的,有中层的干部站出来就好,只要他们反对轧钢厂的班子,那工作组就有跟上面建议调整轧钢厂领导班子的理由了。

也别说王敬章狠,人被逼到一定地步了,可能身体里的凶狠便要暴露出来,潜力是无限的,威胁也是无限的。

知道厂里要动他的位置,那王敬章就要动厂领导的位置,这倒是让轧钢厂热闹了起来。

尤其是当楼下喊出了变革的口号,贴出了杨凤山等人的大字告,这场闹剧变的更加的荒诞了。

出现现在这种状况,楼上正在开会的众人更是不敢轻易处理他了,怕引起更大的反弹。

穿鞋的自然是怕光脚的,哪个厂领导会跟一个精神病去对立。

王敬章在周一下午主导的这场闹剧直接影响了轧钢厂关于年中会议安排的走向,影响了正在三楼开会的厂领导对待某些问题的态度。

本来大家已经习惯了厂里每天的大字告和举报信,更习惯了各个单位的年轻人凑在一起讨论学习活动,更习惯了不时出现的闹剧。

但像是今天这么大的闹剧他们还是真是意想不到的。

楼上开讨论会,楼下开讨伐会,轧钢厂的名场面了。

闹剧一直持续到下班,而楼里的领导都是等着人散了才下的班。

周三早上李学武来上班的时候发现对面的主办公楼不仅仅是公告栏了,连办公楼的大门、大厅等位置都被贴了大字告。

李学武没去看,沙器之去看了看,回来告诉他,说全是批判厂里决策层的,内容很犀利,全是从实际出发的,很容易引起共情。

这却是王敬章发力了,也看出王敬章先前是被冤枉了。

要是王敬章真的出手,应该是现在这个效果,怎么会是无中生有的局面呢。

这是厂里中层干部啊,还是服务部门,什么消息不知道啊,他们要真的搞大字告,威力就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好像真的像是在发泄怒火和自证清白似的,主办公楼墙上的大字告句句是真,真往厂领导的肺管子上戳了。

杨凤山的小舅子、李怀德的刘股长、景玉农的小心眼,聂成林的评语比较狠,蛮横霸道、胸无点墨、废材一个!

谠委这边的杨元松则是老好人,不管事;谷维洁是爱管事,管闲事,薛直夫是闲事都不管。

沙器之给李学武叙述中大字告的内容,他自己说的都咧嘴。

打人不打脸啊,以前的大字告都是子虚乌有的事,骂了也就骂了,不痛不痒的。

可这次不一样,刀刀扎在心口窝,让出来进去的机关人员议论纷纷。

更严重的是,今天在楼下聚集的人比前天和昨天还要多,好像经过一两天的发酵,面团变大了一般。

李学武知道,这件事比单纯的联合企业事件,以及居民区事件还要棘手。

那些都还是有具体的原因,只要把根本问题解决清楚就行了,但现在不一样。

现在是扣帽子了,且闹的也不是实事,而是有要掀桌子的嫌疑。

前天晚上开始闹,昨天闹了一天,今天又开始了,李学武知道,现在的这股火扑不灭了,且有春风吹又生的趋势。

即便是今天灭了这股火,这些火星子也会被风吹起来的,依旧是要熊熊燃烧的。

不把布尔乔亚烧完,这风不会停,这火也不会停。

李学武站在办公室窗边看着好些个办事员和工人参与到其中,想必对面楼上的杨元松和杨凤山心里也不轻松吧。

就在昨天,工作组的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调查取证,调查的对象就是杨凤山。

而随着关于杨凤山的举报信越来越多,尤其是这几天的大字告,审查杨凤山的呼声也甚嚣尘上。

他是厂长,厂里很多事情做的不到位,得不到职工的满意,在这个时候就会无限的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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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好时没人说你好,做的不好时,他们是切身体会到的。

黄平在招待所搞的那些乌烟瘴气,在后来的抓捕事件中,在列车炸弹事件中,可是给杨凤山没少惹豁子。

虽然现在被处理了,但当时留下的不好影响还是被算在了杨凤山的头上。

现在大字告要求杨凤山出来解释说明黄平怎么进的厂,怎么去的招待所,又是怎么当上的招待所所长,以及后续问题中,黄平所犯的错误杨凤山在里面有没有责任。

这个怎么回答?

提这个的一看就是老手,对当时的细节掌握的很全面,就是在逼杨凤山主动承认错误呢。

平时承认错误都无所谓了,大不了道歉,或者是做检讨。

现在群情激奋中,真要是站出来承认错误,下面的人能把他给撕了。

要不是主办公楼门口有门岗,说不定这些人早就上楼揪他下来游街了。

他是不敢下来,但黄平的小姨子以及她的亲戚都还在厂里上班呢,不知道怎么就被揪了过来,被一群人押在中间审问着。

“说~!

你们跟黄平是什么关系!”

……

“你们是受到谁的指使,在轧钢厂里为非作歹的!”

……

“说清楚!

你们是怎么侵吞厂里财物,破坏轧钢厂建设的!”

……

提问的不是工作组的成员,也不是保卫处的干部,而是服务处青年突击队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手里拎着武装带,皮带头是金属卡子,王玉梅等人稍微回答不对了,不符合他们的要求了,皮带直接就上身了。

王玉梅他们这些人从招待所被剔除过后,就是被分流到了服务处的其他部门。

而当初一直等着招待所复业过后再回去的想法也因为黄平被开除而破灭了。

随着黄平被处理,她们也不敢再炸刺,没再去招待所闹过。

可她们是放过招待所了,现在是服务处不放过她们了。

别人不知道当初是咋回事,她们还能不知道?

王敬章就在服务处,对这些人的来龙去脉太清楚了,现在揪出来给杨凤山晒晒,就是要打杨凤山的脸。

王玉梅这些人都是表面横的人,一吓唬就蔫,现在真的被围着打,围着问,哪里敢不听话。

李学武站在窗口这边都能听清楚王玉梅等人讲述当初黄平是如何吹嘘他姐夫牛哔的,他在他姐夫那里是如何有面子的,在招待所,在轧钢厂是如何只手遮天的。

黄平都死了,王玉梅还不是把所有的事儿往他身上推啊!

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吓死了,让说什么就说什么,让咬谁就咬谁,把关于杨凤山的事全都抖落出来了。

尤其是其中很多花花内容,更是让围观的人多了起来。

这是在办公区呢,出来进去的都是人,楼上楼下的谁能听不见、看不见。

招待所当初的环境和服务确实很不好,这是很多工人和厂职工都知道的事情,现在拿出来说事,大家都很有感触。

看向被围在中间的这些人,听着他们诉说当初是怎么糊弄住宿人员,如何克扣伙食,如何贪污经费等等行径,让现场的气氛顿时严肃了起来。

看热闹的也有很多在招待所安排过亲属居住的,一想到当初这些人的德行,再对比今天的状况,围观的人不自觉的就被同化在了人群里。

所以李学武说这才是王敬章的真实实力,以前这些领导真的误会他了。

工作做的不行,搞事情第一名啊~

可能是眼瞅着事态严重了,徐斯年陪同杨元松从楼上下来,开始同这些工人接触,解决问题。

而薛直夫也带着纪监的人从谠委楼走了出来,看样子是要接手这些问题了。

李学武把这些人交代的问题听了个全,看着好像是杨凤山的责任,但实际上能切实追究的,除了黄平还能有谁。

无论是从纪监的交代,还是从保卫处的角度来看,这都仅仅是黄平一个人说的东西,她们的证词并不能作为杨凤山既定的证据。

要查杨凤山,就得从根本上入手,查他到底有没有在黄平一系列的犯罪中起到主要作用,或者说同黄平等人一起参与了犯罪。

黄平是找不着了,现在倒是可以查杨凤山,不过工作组的人清楚,薛直夫也清楚,要是杨凤山真的有问题,那早就有问题了,根本不可能用这么一个小舅子来出问题。

杨凤山一直没有出面,也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不出面,将问题交给杨元松和薛直夫来处理才是最稳妥和最好的办法。

跟一群人辩论那是傻子才做的事,用事实说话,才是一个成熟干部应该做的事。

杨凤山知道王敬章的意思,就是要把他和轧钢厂的班子拉下楼来,站在一众人的对面进行审视和对喷,拉低智商的意图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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