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袁天罡(1/2)
除了霉菌以外,也只有寒冷的冬季,特别是大雪能够干掉蝗虫卵了。
贞观元年的小蝗灾,正是因为持续夏冬的干旱,和冬日的反常气候,才发展成了如此巨大的蝗灾。
大雪和严寒的原因,可以说给人听,霉菌,还是算了吧。
在这个讲究一口唾沫一个钉的时代,你要说什么话,得给自己找到足够的证据才行。
听他的话以后还能半信半疑的孙思邈,其实已经很给面子了。
换个人,绝对会拂袖而去,留下“胡说八道”、“不知所谓”之类的评语。
偷懒,是上位者才能做的事情。
指定了书院的地皮后,李承乾就把平整土地的任务交给了何寿和余秋生,然后接着干自己的事儿。
渭水边,长安和万年调集了民夫,给灾民盖起了暂时能够遮雨的棚子。
如今是夏天不是冬天,只要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能住人了。
关中外地游走到长安求一碗饭吃的灾民,只要进入长安周边的县治,就会被当地的百姓介绍到渭水边。
李承乾为学院选的地址是渭水附近,靠近长安的一片平整的土地。
如果地面不平整,还要挖土,更费人工。
只是,他到底还是忘了这是什么都要靠手工的古代。
这片地虽然平整,但是上面有很多的野草和树木。
这可不是推土机、挖掘机横行的后世,灾民们对付大树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挖。
至于草,只能拔完再挖根。
因为太子下令这片地皮不能长草,把草根挑出来后,地面的土还要“炒”或者“蒸”后,才能铺到地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亲眼看到灾民们把一项简单的事情弄得这么复杂的李承乾,大吃一惊。
老子这是要建立学院,可不是建造能磨刀枪的统万城,也不是隋炀帝开挖大运河的工程。
用不着这么费劲,只要把草都弄走后,在地面铺上水泥就好。
“什么是水泥?”
跟随李承乾来到渭水河畔的阎立本,迷惑不已。
托太子的福,将作监的工匠们的腰包从没有这么鼓过。
先前崇文馆的修建,让这些工匠们意犹未尽。
如今听说太子要修建更大的学院,怎么能不兴奋。
将作监本部还需要阎立德坐镇,所以带着工匠们驰援的,就是阎立本。
看着阎立本迷茫的样子,李承乾忍不住锤了锤脑袋。
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把后世的思想带到唐朝来啊。
水泥似乎是光绪年间才传到中国来的。
说来也可笑,明明我华夏早在汉朝,甚至追溯到周朝起,就能生产石灰了。
结果,水泥却是外国传入中国的。
“就是石灰掺杂着粘土,好像还有铁矿粉,这样造出来的东西,不过配方比例孤忘记了。
水泥经水后就是最好的建筑材料之一,干了后很是坚固。
怎么将作监竟然不知道?”
阎立本还是摇了摇头:“石灰微臣倒是知道,可水泥还是首次听闻。
殿下莫急,微臣这就带工匠去尝试,一定会把这个配方弄出来。”
忽悠走阎立本后,李承乾懊恼的坐到了地上。
小的时候,想买什么东西不好意思跟院长开口,所以一群孩子就到县城外面的石灰窑捡石灰渣挣钱。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跟窑工打听到了水泥的成分。
送餐的时候,水泥的配方能顶个屁用,只要知道这玩意儿能买到就够了呗。
谁曾想,如今穿越到唐朝,单凭这份秘方就能干很多的事情。
太子亲率的侍卫们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这么懊恼,但是他们都是粗人,不知道如何开解,只能默默的在周围守护着。
“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穿着属于太子的淡黄袍服出门,就这一点坏处,不管平民还是官员,看到这身衣衫立刻就能判断出太子的身份来。
如果只是被灾民们拜一拜,感谢一下,或者被官员们拱手施礼,表达一下敬仰之情,也没什么。
可是被一脸笑容的道士拦住去路,还被近乎透视一样的目光全身扫一遍,就过分了!
无视了侍卫们拔出来的刀子,道士行了一个礼:“袁天罡拜见太子殿下。”
袁天罡?
如果是别人听到这家伙自报家门,没准会顶礼膜拜一下,可李承乾却并不以为意。
后世走街串巷的,见惯了算卦的,算命的,甚至还见过算卦算错的老头,被追杀的大戏。
说到底这个世间还是人主宰的,神仙?
怎么可能存在?
尽管自己经历了梦里都难以出现的魂穿,但是李承乾依旧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神仙。
想起那个“黄袍加身、大鱼大肉相伴”的笑话,李承乾笑着对袁天罡拱了拱手:“原来是袁天师,孤,有礼了。”
见太子并没有嫌弃自己的道士身份,反而还礼,袁天罡顿时精神一震。
现在的他还没有闯出名头来,虽然主持着老君观,还算是天下道士的首领,可皇帝还对他没产生兴趣。
只有到贞观六年,皇帝从嶲州召回因受太子李建成牵连而被流放的杜淹、王珪、韦挺,从这三人口中得知袁天罡的神奇后,才会把他奉为智囊。
“见刚刚袁道长在审视孤,可是在孤身上看出了什么?”
必须得问问,李承乾打算看看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如传闻的一般屌炸天。
袁天罡笑了笑:“贫道虽有看面相算祸福的能力,可也只能看一些表象罢了。
太子殿下贵为储君,自有气运庇护,仅看面相,是看不出什么的,得摸骨才行。”
“放肆!”
不等李承乾回答,于泰就跳了出来。
作为战场上的老手,他自然能看出这个道士并不是看上去的弱不经风,估计也是一个武学的高手。
这样的一个人要近太子的身,恐怕没那么简单。
李承乾伸手拦住于泰,笑道:“既然道长有这个心思,孤就让你摸上一摸,但是说好了,你要是算得不准,小心到时候孤带人砸了你的招牌。”
袁天罡大笑,表示毫不在乎。
在于泰鹰眼一般的注视下,袁天罡先是被侍卫彻底搜了一遍身,才被允许靠近太子。
伸出手,袁天罡在李承乾的两肩、双臂、脑袋、后脊骨各处都摸索了一遍。
如果时间能倒放,就能发现他这一套跟刚才的搜身没什么两样。
一直摸到脚踝,袁天罡才收手,后退几步回到了刚刚的位置。
闭上眼睛,念了一段不知道什么内容的经文后,袁天罡才睁开眼睛:“殿下,老道有一言,不止当讲不当讲。”
李承乾点了点头。
“殿下命中有三劫,其一已经应验,为坠马之灾。
其二为兄弟阋墙之灾,其三为耄耋摔倒之灾。
此三灾外,自是一世富贵,若第二灾不应验,殿下自会成为一代仁君。”
看到李承乾嘴角露出的一丝怪异,袁天罡又追加道:“殿下莫要以为老道胡言,此算如何,自有时间证明。”
李承乾笑着回过头,对于泰说:“送客。”
见于泰摔着粗胳膊过来,袁天罡叹了一口气,以为太子不满“兄弟阋墙”一卦,只能转身离去。
坐到一块大石头上,估摸着袁天罡走远了以后,李承乾放声大笑。
什么善“风鉴”,凭风声风向,可断吉凶,又精通面相、六壬及五行等,都特娘的是扯淡。
坠马之灾?
当初老子坠马的时候闹得长安沸沸扬扬,是个长安人都知道。
把已知的事情掺到卦算里,真是没有职业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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