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太子的态度(1/2)
“降旨嘉奖他?”
皇帝点点头,走到案头,将另一封奏折拿给皇后说:“你看的这一封,是鸿胪寺替倭国使节上书的。
两军交战、两国敌对都不斩来使,这是自古以来天下众族都要遵循的规矩。
说实话,如果没有苏州刺史的这封奏折,朕没准儿真的要斥责太子。”
皇后将苏州刺史的奏折又看了一遍,再看看鸿胪寺的奏折,不由得怒道:“唐俭真是的,明知道倭国人不可能说实话,为什么在事情没查证清楚之前,还要替他们上奏?”
李世民哈哈大笑:“观音婢,你是小看唐俭这家伙了,他必定是跟房玄龄串通过,否则,为什么苏州刺史的奏折,和鸿胪寺的奏折紧挨着?
而且,苏州的奏折在前。
说实话,看完苏州刺史的奏折,要不是还记得那些倭国人是使节,恐怕就是朕也要下令处死他们了。
敢在大唐领海上动手杀人的,朕不但要问罪他们,还要问罪他们的国家!”
见皇帝说得豪迈,长孙只能起身,拜倒在地:“陛下威武。”
李世民点点头,伸手把皇后扶起来说:“朕还是很感动啊,那道命令不过是朕随口一说,没想到帝国边疆的将士们,都作为天条遵守,如今苏州市舶司的一些人手,还因为朕的这条命令丢了性命。
承乾的处置是对的,当时下手还好,过后,就算给他们论罪,有使节的身份在身,朕都不能拿他们怎么办。
至于斥责,朕的一道文书,远渡东海到了倭国,还有一丝的威慑力吗?
承乾缴获的倭国贡品,告知内务府不要送入府库了,分出四成来作为奖励发给东宫和河间王府,分出两成来作为抚恤,奖赏冲突事件中的官员和从属。
剩下的四成,直接充到国库里吧。
倭国的贡品,朕懒得收。”
说完,皇帝坐在床塌上,一侧身躺在皇后的大腿上。
皇后叹了一口气,开始给皇帝按摩太阳穴。
对于大唐而言,最伤神的不是吐蕃突厥这样的强国,而是倭国这样的小国。
苍蝇一般的家伙,拍死费劲不说还恶心,不拍,却总是在那里瞎嗡嗡。
享受了一会儿皇后的按摩,皇帝感觉好了很多,翻身而起,走到桌案旁边,提起笔就给苏州写了回复,同时,一连三道旨意发出。
第一道旨意是下令给撺掇重订律法的魏征,要求将“外国使节、商人等,进入大唐领土内必须降旗解除武装”这一条,定为唐律,昭告天下。
第二道旨意,是给苏州刺史的,在抚恤冲突事件中阵亡的将士以外,还准许苏州都督等沿海州府都督常备出兵的权力。
当然,只局限于对外出兵。
第三道旨意是给岭南造船厂的,命太子除了督造岭南舰队以外,必须给苏州、越州。
扬州等市舶司更换战力更强的战船。
三道旨意并没有隐秘,而是大摇大摆的昭告天下。
一时间,得知这个旨意的百姓们,都兴奋起来。
太激动了,自从大唐建国以来,皇帝还是第一次如此强横的对外发告旨意。
“天可汗”固然荣耀,但是只要成人的人,都能分明白皇帝的这个称号有多少水分。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只要皇帝的旨意被外国认可,那就说明大唐确实成为了这片土地上的“君主国”!
得到消息的不只是百姓,住在鸿胪寺客馆的使节们,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一时间,所有来自外国的使节,都沉默了起来。
这要放在以往,他们也会答应下来,遵不遵从,那就不一定了。
但是,现如今,谁还敢拿大唐皇帝的命令当笑话?
倭国尽管只是一个小国,但是击沉的三艘船,已经表明了大唐的态度,这道命令,没得商量!
单凭他们是没办法决定这件事如何应对的,所以一时间,鸿胪寺客馆离开的随从,络绎不绝,都赶时间将这件事情汇报回本国。
李承乾并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在长安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应,坐了好久的船,他最迫切需要的就是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没升起来,李承乾就被苏媛给晃醒了。
看了一眼还睡眼惺忪的苏媛,李承乾把她按在被窝里,给她盖好被子,才翻身而起。
“今天的礼仪你不用参加,好好休息就行,睡醒了,就带阿雪她们出去玩,这里不是中原,没那么多臭规矩。”
话还没说完,结果苏媛就已经睡着了。
李承乾愣了一下,随即微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才开始穿衣服。
今天之所以要起个大早,就是因为要祭拜冼夫人。
这不是他临时起意,就是从登州离开时,皇帝还专门叮嘱过这件事。
有些人,不论种族国界,都必须获得尊重。
冼夫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穿戴整齐,出门的时候,张赟已经备齐了仪仗队伍,还有各种祭品。
冯盎父子也起来了,只不过他们作为当代冯家的子孙,是要提前到庙里迎接的。
太子的仪仗,自冯家而出,直驱冼夫人庙。
一路上,引得不少早起的人为之侧目。
抵达庙宇的时候,太阳还是没有出来,张赟开始带着人准备祭坛祭礼,李承乾则先进庙上香。
三炷香,代表皇帝的敬意,三炷香,代表李承乾自己的敬意。
冯盎在一边观礼,并不意外太子会上三炷香。
他很清楚奶奶这样的人,有多么受世人尊敬。
事实上,他也是以冼夫人为目标,以榜样,做事做人的。
上完香,外面太阳光也出来了,李承乾走出正殿,无视了聚集起来观礼的大量群众,开始了祭礼。
文章是现成的,只需要念就好,礼节没有多么繁琐,只要全程保持肃穆就好。
可是一场礼仪下来,李承乾还是差点晕在庙里。
没办法,岭南实在是太热了,出于庄重,他穿的一身行头,是长安的时候祭天穿的。
祭天一般都是冬天,所以衣物格外的厚重,同样的衣服,在天气炎热的岭南,简直是要了老命了。
否则,他也不会起个大早,这么赶时间。
换了轻薄的衣裳,李承乾才松了一口气。
如今太阳不过才升起来,但是气温已经开始飙升了。
早晨的清冷,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被驱散。
“殿下,高州周围的山林很多,野兽种类繁多,您要是有兴趣,老夫就带人陪您行猎,如何?”
一场礼仪下来,冯盎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所以一路上嘴都是咧着的。
“还是过几天再说吧,这些天,孤准备好好看看海港周边,看看海商的行情。”
冯盎点头,开始跟手下人安排,让人把早饭直接送到海港去。
清晨的海港,跟傍晚时分一样,忙碌一片。
好多交付、交易好货物的海船,需要抓紧时间离开。
海船只能在白天航行,要是耽搁了时间,没准儿就不能在白天以内,准确航行到海图记录的补给点了。
记录在脑海里的海图,是所有海商的命根子。
哈牟德的船队也在离开的行列,搭满了货物的货船,吃水线很是危险。
这样的表现,只能说明这个是个海上的老油条了。
没有绝对的自信,他才不敢进行这么大宗的交易。
指着哈牟德的船队,李承乾想了一下才问冯盎:“冯公,你有试探过往他的船队安插人手吗?”
冯盎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大食人经商,绝对不会在自己的船上搭载其他人,如果有,只能是作为货物的奴隶。
我知道殿下在想什么,您是不是想要哈牟德脑子里的海图?”
李承乾点点头,这个时代,大唐的海上力量贫弱不说,就是下海经商的人,也没有几个闯荡出来的。
波涛汹涌的海洋,对于大唐人而言,就是无法逾越的天埑。
现在的所谓海商,其实大部分都是走沿海、做南北交易的人。
或者干脆就是坐在岸上等人家把货物送上门来,转手倒卖的家伙。
至于像哈牟德一样的人,几乎没有。
“真想把他捉住,好好盘问一下啊,有了这张海图在,岭南的船队不知道要省多少事。”
“不可能的太子殿下,哈牟德不可能把海图交给您。
对于他这种真正的海商而言,海图就是命根子,从来只有家中经过考验的子孙才能继承,而且,继承了海图的人,一次最多只能有两个出海经商。
只有出海经商的人回不来了,他们才会继续派出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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