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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2/5)

傅予寒眯起眼,提起拳头走过去。

闻煜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做好了挨一下的准备。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直至他身前。

傅予寒抬起手——

而后将那道挺拔身影抱了个满怀。

闻煜一愣,睁开了眼,目光有瞬间茫然。

他腰窄,平时藏在宽阔肩膀撑起的衣服下,有种出人意料的纤弱。

像是一个躲在坚硬外壳中脆弱灵魂。

傅予寒把脸埋了下去,嗅着他衣服上的气味。

那人用檀香味的洗衣液,桧木味的沐浴露,整个人浸满木香,像一棵树,冷硬而内敛。

其实明明是个很柔软的人,可惜没人愿意一层一层将他剥开——

洋葱么?

不,气味没那么重。

傅予寒想,这个人大概是一颗椰子成的精,敲开来,清洌甘甜。

“小寒?”

闻煜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又像在确认,“小寒?”

“在呢。”傅予寒被他喊得耳尖痒痒,“叫我干什么。”

“你把头抬起来。”闻煜回抱住他清瘦的身体,轻嗅着他耳畔的发丝,用唇啄吻着对方的耳尖和脸侧,“这样我亲不到你。”

“别亲不就好了。”傅予寒躲开他恼人的动作,额头往边上挪了挪。

“那不行。”闻煜想了想,“你放开我。”

两人别贴在一起就能亲到了。

他想得挺美,谁料傅予寒根本没懂,冷冷淡淡地飘过来一句:“真要我放开?”

那上扬的尾调里似乎隐含深意,闻煜被他噎了一下,随着直觉脱口而出:“不行。”

他顿了顿,因为这个拥抱而被昏了的头脑稍稍冷却,一句潜藏在心底的话便悄然冒头。

“别放开我。”他说,“留下,跟我……在一起。”

傅予寒轻轻笑了两声,伸手将他抱得更紧。

稍顷,他偏过头,试着在闻煜的颈侧落下一个轻吻。

他在桧木的浅淡香气中轻轻说着:“煜哥,你要多相信我一点,不要怕,既然我决定留下,我就不会走。”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自我保护,可以被称之为“成熟”,也可以被叫作“懦弱”。

敞开胸怀接纳世界的坦荡,可以被称之为“天真”,也可以被叫作“勇敢”。

闻煜是个懦夫,他要拉着他站起来。

闻煜垂着眸:“这是你对我提的第四个要求……我会努力改的。”

“其他三个是什么?”

“真实一点、少喝酒,”闻煜笑了笑,“还有学做家务。”

“……”傅予寒有点想笑,“那你做家务了吗?”

“如果你今晚去我家,我可以叠被子给你看。”

“……神经。”傅予寒捶了他一下,“走吧,回去了。”

早自习开始的铃声不久前就已经打过了,操场上慢跑的学生早已离开,只偶尔还有没课的年轻老师锻炼路过。

“小寒!”

搂着傅予寒后腰的胳膊一紧,闻煜强行将人拽了回来,右手插入他脑后手感良好的短发里,重新亲了上去,“等等再回去……”

“唔……”

两人抱了一会儿才离开,操场上早就没有了晨练者的身影,太阳完全升了起来,操场上一片金灿灿的光。

雪化了,今天是个好天。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塑胶跑道上。

“怎么了这是,为什么又不高兴啊。”闻煜跟在他身后一米的距离,无奈地说,“我不就说了个让你晚上去我家么?

以前你都去住,怎么话说开了反而不愿意去呢?

陪陪我不行吗?”

傅予寒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闻煜追上去,站在他面前。

他们已经离开空楼了,操场上,公共区域,随时会有人来的地方,他不能直接环住他。

但身体却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他的新男朋友,他整个上半身都向前倾着,像是随时都要倒在对方身上似的:“不是说好了不会走的吗?

陪陪我又怎么样。”

说来也怪,他语气分明没什么起伏,神态也很自然,傅予寒愣是觉得他在撒娇。

傅予寒想了一会儿,嘴角直抽:“去你家住是没什么关系,但是……”

闻煜懒洋洋地:“嗯?”

“明天要上课的,煜哥。”傅予寒委婉地提醒他。

闻煜愣了愣,噗嗤一声偏头笑了出来。

好一会儿他才说:“你想哪里去了,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好吧?

今天可是情人节,你回家说不过去吧?”

傅予寒叹了口气:“好吧。”

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上了条贼船——

好端端的早自习,因为两人在空楼里干的荒唐事生生错过,傅予寒还来不及心疼自己错过的英语听力,走到教室门前已经被英语老师骂了个劈头盖脸。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头一垂生生受着。

闻煜捂着肚子从他后面走上来:“别骂了,于老师,我肚子疼,傅予寒是陪我去医务室才迟到的。”他有气无力地指指自己的额头,“看在我疼出一头汗的份上绕了我们吧。”

傅予寒瞥了他一眼。

总觉得话说开以后,闻煜好像突然变得比以前更没脸没皮了,这种卖惨的事换从前他应该做不出来——

老于眼珠子一瞪,看着他红润的嘴唇,怎么也不愿相信他是病了:“你真肚子疼?

怎么搞的。”

闻煜:“被猪打了。”

傅予寒:“……”

嘿这人,不就捶了他一肘子吗,有没有这么记仇。

于老师惊了:“……什么?”

“哦不是,我是说,”闻煜艰难地扯动嘴角,装出一副疼得不行的样子,“早上吃猪肉吃坏了。”

“高三了要注意身体。”于老师面色不虞,扫视全班,“你们也是,吃饭最好在家里吃,干净清爽点,平时也不要光顾着复习,有空得出去走走,锻炼!

别考试还没到,自己身体先垮了。

至于你——”他指指闻煜,“注意点啊,最近早上迟到好几次了,别光跟傅予寒学点不好的!”

傅予寒瞪圆了眼,错愕地看向英语老师:“我最近没怎么迟到早退过吧?”

“您今天来得挺准时呗?”老于糗他。

傅予寒:“……”

傅予寒有苦说不出,只能往闻煜那头翻了个白眼。

好在有闻煜卖惨,两人还是顺利地进入了教室,就是班里有那么几个人看他们的眼神有点怪。

刚回到座位,方佳远和孙文瑞就悄悄转过头问:“傅哥、煜哥,你俩打球去啦?

这么早。”

“……为什么是打球。”傅予寒平静地看着他俩。

“不然还能干嘛,你晨练啊?”方佳远一脸狐疑,“看你俩这满头大汗的。”

2月中旬,冬季最后的尾巴,不到十度的气温——

潮红的脸色和额上肉眼可见的汗珠不是剧烈运动过还能是啥?

傅予寒感觉一股热意从脚底升至头顶,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前方,一抬下巴,努力维持住了冷淡又倨傲的态度:“转回去,少打听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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