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no_name(2/3)
陈克微微沉思了一阵,给出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头去。
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何足道自己观察着陈克的神色,他没有看到愤怒或者不满,陈克依然是往常的那种坚定与沉着。
而且这话本来也有些过于突兀,何足道觉得或许是真的想多了,于是也没有再问下去。
和以往一样,陈克已经预先想到了会发生的事情。
回想起陈克那种镇定自若的神色,何足道立刻觉得有了信心。
既然陈克都不认为这种事情是多大的问题,何足道觉得放心多了。
终于平复了心情,何足道转过头,沙漏的上半部里面还有大概三分之一的细沙没有漏完。
其他的各级政委们看到方才还有些激动的何政委现在神定气闲,然后就听何足道说道:“大家再去把这些同志要求离开的理由问清楚。
然后告诉他们,三天后组织上给他们通知。”
“何政委,真的要让他们走不成?”
“如果他们走了,可能不少人都会要走。”
政委们万万没想到何政委居然是这样的态度,他们纷纷说道。
何足道挥了挥手,拦住了众人七嘴八舌的发言:“我不是要批评大家。
这件事大家有责任,但是责任不在这些战士要走。”说完这些,何足道目光亲切的扫视了政委们一圈,“同志们,我觉得大家首先要明白这些战士为什么要走。”
画出了这么一个标准,不少政委们脸色立刻就变得难看起来。
这么一大批战士要走,大家立刻就慌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阻止,大家根本没想到要把事情给弄个水落石出。
从众人的脸色中,何足道看出自己说到了点子上,他笑道:“既然人家要走,这就说明这些战士心不在咱们这里了。
强留着他们,不过是他们不高兴,咱们看到他们也不高兴。
这何必呢?
但是,走要走的明明白白。
人可以走,但是咱们总得明白这是为啥。
大伙就回去问清楚,为什么战士要走。
是他们自己要走,还是有别人的压力。
这些战士毕竟和咱们相处了这么久,让他们说实话总是可以的吧。”
看到政委们纷纷点头,脸上露出了有了目标的那种坚定表情。
何足道连忙跟了一句,“一定要讲方法,让大家说实话,可不是逼着大家说话。
你逼着人说话,人家又不想说。
那肯定要说些瞎话出来。
对待同志,要想春天一样的温暖,你首先要考虑一下这些战士的苦衷。
别光想着咱们自己多么为难……”
针对这个问题,何足道又开了一个小会,总算是平息了大家焦虑不满的情绪。
看着众位政委们总算是恢复了平静,何足道这才宣布散会。
看着众人的背影,何足道忍不住想,冬天马上就要来了,这些想离开的战士真的认为,脱离了组织就能顺利熬过这个冬天么?
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这些人真的想不通?
何足道感觉十分不解。
正在考虑这件事,却见华雄茂满脸怒容的走了进来,何足道笑道:“正岚,你不是为了一团有战士要求回家来找我的吧?”
听到这话华雄茂一惊,他盯着何足道不解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足道指了指办公室里头那堆空凳子,“坐。
咱们先别说这个,我来给你说说我的想法。”
“文青,醒醒!”有人边说边在陈克肩头轻轻晃了几下。
这种坐着睡着需要的微妙稳定状态顷刻就被破坏了。
陈克的下巴从手背上顷刻滑落,脑袋猛地向下一顿,顷刻就醒了过来。
抬起头睡眼惺忪的一看,屋子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还有人正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晃醒陈克的是尚远,他带着一幅理所应当的神色去拉自己的凳子,根本没有其他同志那种照顾陈克休息的打算。
而齐会深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他用一种不好意思的神色对其他同志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昨天拉着文青说的太晚,耽误了文青休息。”
陈克捂着嘴,把又翻上来的哈欠咽回肚子里头。
眼看着几个主要的干部都已经到了,陈克说道:“这次来了好多新同志,来自五湖四海,南北都有。
有些同志大家以前认识,有些同志大家完全不认识。
这么多同志来到凤台县都是为了革命。
对于这些新同志,我们要欢迎。
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做好接待工作,要针对这些同志各自的特点,特长,安排好他们的工作。
让有志于革命的同志都能够发挥出自己的能力来。”
这都是在定调,陈克表明了态度。
“那么这么多同志马上就安排工作么?”尚远问道。
“先把他们组织起来,一半时间上课学习,一半时间参加劳动。”陈克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个建议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所有人都盯着陈克。
不过没有人反对,在座的所有人都有过亲自参加劳动的经验,劳动强度还很是不低。
如果新来的人直接被安排到领导岗位上,在座的人反倒会不满意起来。
陈克也不管大家的视线,他继续说了下去,“现在革命已经到了一个关口,今年年初,我们到凤台县的时候,百姓们都不知道咱们是谁,咱们有多大能耐。
现在百姓们已经知道咱们人民党是谁,咱们人民党到底有多大能耐。
现在的问题,说白了很简单。
就是一句话,群众们要不要跟着咱们走。”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克神色已经相当的严肃。
同志们和陈克都相处了很久,知道陈克出现这样的表情,那是要动真格的了。
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听着陈克接下来要说出的具体办法。
“不少同志肯定有一个疑问,为啥我这么一段时间以来,不怎么讲理论了。
大家除了讨论怎么干活之外,对于革命谈得少了。
我现在是可以对大家说说真正原因。
第一,如果光说些大道理,大家肯定觉得事情很容易。
就跟那些读了四书五经之后去考了科举的那些人一样,你不能说这些四书五经里头说的不在理。
但是,光认点字,背了么些大段的话,有什么用。
不能用道理来指导自己的行动,根本没用。”
陈克这话很不客气,在做的同志们大多数都读过四书五经,但是大家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
这么久辛苦工作,在水灾里头挣扎求存,大家真的体会到了以前学过的道理在这些时候根本没用。
这种时候,会读四书五经,还真不如会划个船来的实在。
“我讲过《矛盾论》,任何时候都有主要矛盾次要矛盾之分。
水灾时候的主要矛盾是什么?
百姓要活下去!
所以只要能让他们活下去的,他们就跟随。
咱们人民党能领着百姓活下去,百姓们就跟着咱们走。
但是,这不是革命。
对于百姓来说,推翻现有的制度,建立一个新的制度,对他们来说根本排不到前头去。
我之所以不对大家说那么多革命道理,很简单,大家知道的道理越多,反倒容易想的多。
如果在水灾时候,不能把全部精力用于解决当前的矛盾,而是做事情总想着未来,把建立新制度当成了主要矛盾来对待,那肯定要出事情的。”
齐会深看着陈克对着同志们侃侃而谈,他觉得现在的陈克十分陌生。
以前的时候,陈克虽然也有这种态度,不过那时候只是在上海,对着为数不多的同志,所以神色固然冷峻,可实际上态度还是包容的。
齐会深听着陈克现在的话,只觉得背后有点冒凉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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