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3)
“非儒、非道、非释、非法、也非纵横家。
但是偏偏诸家之言都有,却又皆归于其主张的理论之下。”
“也不是西学?”严复越听越奇。
“若要我说,倒有点天主教的意思。
此书的意思是,我所言者方为天道至理。
偏偏此书又是无神论。
实在是……哎。”
对马相伯先生的话,严复思忖了一下,这才问道:“马先生召我来,有何差遣?”
“第一呢,复旦公学开学在即。
你总得来。
第二,我想让你看看这书。
此书必然大行天下,作者所述之理。
就算不是天道至理,却也绝非异端邪说。
青年们读了,从者必众。
几道,著书之人天纵奇才,若是你愿意,我倒想让你收了他做弟子。
若是无人管教,此人只怕会祸乱天下。”
“竟能如此?”严复眉头紧皱。
“此人学识且不说,眼光厉害的很。
他在附录的其它文章中说,中国当今之艰难,在于没有经历外国的工业革命。
而此书的目的,就是要指出中国文化与工业化之间的鸿沟。
只要能够迈过这道鸿沟,我中华必然重归中央之国。
看他的意思,竟然隐隐自认为乃是中国文化正统了。”
此话之重,让严复无言以对。
严复盯着马相伯枕边的那本书看了好一阵。
这才问道。
“相伯先生,听你之言。
我想一问,与儒家相比,此人之论如何?”
“若韩非时有此书,儒家断然不得独尊。”
陈克不知道此人有人正在“算计”自己。
他面对着一大群学识远没有那两位前辈精深博大的年轻人,正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唯物主义辩证法。
这课已经讲了好几天了,正讲到“历史规律与社会形态的更替”这部分。
讲完了奴隶制、封建制度之后,下面的学生们已经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陈克也觉得累了,边宣布课间休息。
他坐在凳子上,端起茶杯豪爽的猛灌了一通。
喝完之后,陈克毫无风度的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水渍,舒服的叹了口气。
自从和马相伯先生达成了使用复旦公学场地的协议后,陈克毫不客气地天天使用。
因为闹出了砸场子的事情,陈克又专门开了一次医学的讲座。
好歹陈克现在的名头是上海仁心医学院的校长。
医学院不开医学讲座,也有些说不过去。
但是开课的时间不太对,江南已经进入了梅雨季节。
陈克只好把讲课移到了教室里面。
此时复旦公学开学临近,家在外地的学生们已经纷纷赶到了学校。
学生也没有别的事情,既然有人讲课,大家自然就来听。
结果人越聚越多,等陈克讲到《中国文化传承与唯物主义的兴起》,听课的人已经从百十人增加到四百多人。
不得不把讲课的场所移到了复旦公学最大的礼堂里面。
此时礼堂外面正在制造秋雨的黑云低沉,虽然是下午,却如同马上就要天黑一样。
雨时大时小,却毫不停歇的哗哗下着。
这四百多人多数是学生,下着雨没法自由出去,本来就已经慢慢的礼堂依然是人头攒动。
陈克既然宣布下课,学生们就开始自由起来,绝大多数人就讲课的内容大肆讨论,礼堂里面真的是人声鼎沸了。
没有学生向陈克询问问题,并不是他们自己不愿意,或者对陈克有什么不满。
而是陈克定下了规矩。
讲课最后,他会专门留出时间来一一回答同学们的问题。
陈克每天要讲课近六个小时,回答问题的时间也有一个多小时。
最重要的是,马上就是自由问答时间了。
学生们看陈克最近嗓子都有些嘶哑了。
倒也体谅他。
在休息的时候,尽量不来打扰陈克。
“黄浦学社科教派招人!”有人高喊道。
“黄浦学社工业派招人!”有人高喊道。
“黄浦学社立宪派招人!”有人高喊道。
这些人都是最近在听课过程中,加入了黄埔学生的知识青年自发组建的小组。
他们之间的流派分别其实远不是那么旗帜鲜明。
只是年轻人觉得好玩,非得拉一面大旗出来。
同时参加多个,甚至所有所谓派系的青年,可以说是占据了“黄浦学社”成员的绝大多数。
游缑这些天天天来听课。
医院已经走上了正轨,各方毒药品的需求量都在增加。
但是游缑借口一个人无法制药,一定要来听课。
等陈克回去之后,他们再一起制药。
其实不仅是游缑,除了齐会深和武星辰之外的所有同志,大多数都以各种理由坚决天天要来听课。
唯一没主动要求听课的是谢明弦。
谢明弦的理由很简单,自己是来干活的,不是来听课的。
听课,白拿钱的事情,他觉得不好意思。
但是陈克偏偏要求谢明弦来听课。
是齐会深是真忙,但是只要有时间,他也一定会跑来。
大出陈克意料之外的就是武星辰,本来陈克没有期望武星辰真的对这些科有兴趣,结果武星辰也是只要有时间,就会来。
他那195的巍峨身姿坐在人群中,实在是想看不到都难。
这本书已经进入了印刷阶段。
齐会深找了家印刷厂,一气定了五千套。
这书按册分,每册是一个章节。
十二节加上附录,共十三本。
齐会深很聪明,他让从第七册开始印刷,昨天正好把书送来。
陈克对同志们的张扬无可奈何。
今天,在学生们羡慕的眼光里面,人民党的党员们人手一次书。
已经有学生询问这书怎么卖。
陈克本就没有打算挣什么钱,但是他对大家讲了一个故事,若是一匹马你送了人,大家自然不会珍惜。
但是如果你用比较低的价钱卖给别人,那么买了马的人就会珍惜了。
钱不是问题,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才是问题。
所以陈克把这个书的定价定在成本价的4成,厚厚的一本书才卖150文。
能来读书的青年没什么穷人,他们绝对能够负担得起。
要知道,比这书薄很多的《天演论》,鲁迅当年可是花了500买的。
而且黄浦学社的社员们也告诉了学生们,这本书总数多少。
大家建议学生们分别购买不同的分册,互相交换了看,更加省钱。
“学生时代就是好啊。”游缑坐在陈克身边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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