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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赔礼道歉

如果不是我及时扣住她的手腕,让枪口朝向天空,这一枪指不定会打向哪里。

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打到人,那也是很危险的。

毕大小姐被吓了一大跳,我则是被吓得两腿发软。

在惊吓之后,我的火就上来了。

也顾不上对方的身份,直接把枪夺下来,像训手下的士兵那样训了毕大小姐一顿。

说真的,我真想回到过去,给正在做这件事的自己几个重重的耳光——你没事儿招惹她干嘛啊!

这女人是你招惹的起的吗!

你现在惹上她,今后就要倒大霉了!

那天我话说的非常狠,把毕大小姐给训哭了。

之后我连哄都没哄,就随手把枪上了保险,丢给离我最近的一个家丁,然后气呼呼的离开了毕家。

事后我反应过来,自己做的太过火了,就在毕锦来团里开会的时候向他道歉,又托他替我向毕大小姐道歉。

“嘿嘿,兄弟,这不算事儿!”

毕锦说了这句让我宽心的话之后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改口说。

“啊不对!

兄弟,这事儿大了!

可大了!”

“啊?

事儿大了?”

我以为是毕家长辈生气了,赶忙要去毕家赔罪。

毕锦赶紧拉住我说,毕家长辈没生气,就是他妹妹还生气呢。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你听我的,买束花儿,记住,要玫瑰花儿!

红的!

然后弄个好看点的信封,写首诗塞进去,亲自送给霜儿,这事就搞定了!”

“呃……花……玫瑰花……红的……然后写诗……呃,锦哥儿,我不会写诗啊!”

“不会写你还不会抄啊!

来来来!

我教你!”

那天的毕锦,比平时热情很多。

他拉着我来到图书馆,找了几本诗集。

那都是些西方诗人写的诗,已经翻译过了。

他选了一段情诗,又从其他几首情诗中选了几段抄下来,自己改了改,然后就说这是他写的新诗。

他让我自己“写”一首,我学着他的样子抄改出一首情诗来给他看,他看过之后连连说好,还说这首就行。

当时我就纳闷了,道歉写情诗,这不找打呢吗?

在听了我的疑惑之后,毕锦是这样说的。

“哎呀!

兄弟!

相信我!

向女人道歉就得这样!

必须得浪漫!

浪漫!

知道吗?”

对于当时的我而言,浪漫是个新鲜词儿。

我知道“浪”,也知道“漫”,但把这两字捏合在一起,我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也许上流社会的女人就吃这一套?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去花店买了一束玫瑰花。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玫瑰花,这花确实漂亮,但就是太艳了,我不喜欢。

不过既然毕锦说管用,那就只能买了。

我问花店的店员,说如果想展示诚意,买几朵花合适?

店员微微一笑,说,那就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我说我非常非常有诚意,店员便说,那你买九十九朵吧!

于是我就买了九十九朵玫瑰花,弄了好大的一束,连花带包装一共50块钱——现在一想,那店员八成是为了骗我买花才这样说的。

之后我又去毕锦推荐的文具店买了信封和信纸,认认真真的把之前抄改出来的诗写上去,装好,然后把信封插进玫瑰花里,捧着花去了毕家。

还别说,毕锦这法子真管用。

毕大小姐刚见着我的时候,目光像刀子似的,可一见到花,脸就红了,目光也软了。

我把花送给她,非常认真的向她道了歉,希望她能原谅我。

“哼……哼,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好了……”

听到毕大小姐这番话,我才松了一口气,然后逃一样的离开了毕家。

我本以为事情会这样过去,没想到才过了几天,毕大小姐就找上门来了。

她直接来到军营,点名要见我,我出来之后,她就气鼓鼓的走到我面前,质问我说,你是什么意思?

啊,你来找我,一上来就劈头盖脸的问我是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意思?

我摸不清上流社会大小姐的脉,为了不得罪人,我只能赔上笑脸,甭管自己错没错,先认个错,让毕大小姐消消气。

就算是消了气,毕大小姐依旧是盛气凌人。

她让我带她参观军营,要是在其他部队,这绝对不行。

不过这里是第七军团,毕锦这家伙带女人回军营过夜都事,我带毕锦的妹妹参观一下军营,肯定也是没问题的。

我领着毕大小姐在军营里转了一圈,然后毕大小姐就要打靶。

我们第七军团的性质比较特殊,武器弹药配给都很少。

那时立宪派还没倒呢,我们第七军团还是被限制着,连军官都不能随便开枪。

可毕大小姐就是要打靶,不打不行。

我是真没辙了,只能带她离开第七军团的驻地,叫了两辆人力车,奔着第三军团的驻地去了。

我不是第三军团的人,但我是元兴人,第三军团上到军团司令,下到马夫,全是我的同乡。

就算不论同乡情谊,我在第三军团也有熟人,都是在赌场做荷官的时候认识的。

当然了,去军队的靶场打靶这种事,光有熟人也是不行的。

枪出库入库要费功夫,子弹和靶子也要费用,还得麻烦人当报靶员,这都得花钱才行——想当然耳,这些费用全部由我来承担。

毕大小姐在靶场“啪啪啪啪”的打,我在一旁“咔咔咔咔”的肉疼。

这女人显然不会用枪,枪法也烂的要命。

每次打不中靶子,她都赖我,说是我的错。

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上前指导了她一下,还给她做了几次示范。

之前说过,我被手下人称作“枪爷”,不单是因为我姓枪,还因为我枪打的准。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碰到枪,就有种特别舒服的感觉。

用枪的时候,就感觉枪是长在我身上的,子弹也是从我身内打出去的。

每开一枪,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不是我吹,五十米的靶子,我能用步枪打出字来;二十米的靶子,我用手枪能打出字来。

你让我打啥我就打啥,保证横平竖直——当然了,前提是那个字我会写,而且子弹得管够。

毕锦显然和他妹妹说我过这本事,我示范了几枪之后,毕大小姐就让我在靶上打个字。

我也不知道该打个什么字才好,因为心疼钱,不想用太多子弹,就用手枪在二十米靶子上打了个“十”字,横五发,枪孔等距,竖五发,居中对齐,上二下三,一共用了十发子弹。

报靶员去查靶的时候惊叫出声,他摘下靶板,高举着,一边大叫着“绝了绝了”,一边往我们这边跑。

在看到靶板上的十字之后,毕大小姐小脸通红的扬起头,骄傲之气骤然发出,就好像这十字是她打出来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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