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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宾主辩论(2/4)

一种是在地方上任职后屡获升迁而止,一种是君王直接任命的。

兄长认为何人更有才华更能辅佐好君王...”

历史上马周直接被李世民看重并在一年后让他当上了监察御史,后累官至中书令。

也就是说,马周始终做的是政客型官员而不是实干型官员。

政客型官员不一定有能力成为一个实干型官员,同样,实干型官员不一定具有足够的智慧成为政客型官员。

殷清风不知道马周能不能成为一个实干型官员,但既然他想与马周结盟,就必须要让马周认同他的做法。

马周不必非要去地方上任职,但马周的价值观或者说认知必须与他的趋同,否则如何有结盟的可能?

“...当然,这两种人的能力不一定孰高孰低,但想要更好的辅佐君王,就要对国计民生有更多的了解和理解;小弟做不到在庙堂上侃侃而谈,只能俯下身去做些具体的事情。”

殷清风言论又一次引起了马周和吕才的沉思。

在古代,上至君王下至黎民都有一个共识:书读得多了就能当官。

获得官位之后怎么当好这个官呢?

当然是他们负责张嘴指挥,下面的吏胥负责跑腿落实。

从来没有哪个官员认为自己应该懂得具体的农桑稼穑、应该懂得税收运输等等,把经史的书籍读好就行。

“再次铭谢二郎的教诲,周这就回乡准备参加科举。

若有幸中举,当会泽惠一方百姓!”说完,马周起身就要往外走。

殷清风一愣,下意识的拽住了他,“等等!”

等马周停下里后,殷清风也才意识到原来马周跑偏了剧本。

他对马周的性格只能报以苦笑,“兄长,小弟并非此意。”

马周回过头不解的问道:“难道二郎不是让周将心中所学付诸你说的那个实践吗?”

殷清风赶忙一拱手,“兄长且坐下,让小弟慢慢道来。”

马周也不回礼,坐下后,“周也不想离去,这一二日每听二郎的言论周都深受启发。”

殷清风见他不走了,心中暗舒了一口气,“在兄长看来,为官者何为重?”

“上报君王下泽黎民。”马周给出一个标准答案。

“具体如何去做呢?”

“本来周也有腹论,现在周更想听二郎之言。”

也不知道是马周谦虚了还是狡猾了,殷清风也没有客气的说道:“出任地方,当然要考虑如何因地制宜的惠泽百姓....”

“等等,能讲讲应该如何因地制宜吗?”

殷清风没想到马周会做出如此举动,这非常非常不符合古人的礼仪,但他又能如何。

不过这也是好事儿。

“从‘淮南为橘淮北为枳’就能看出,在制定国策尤其是关乎农桑的时候要考虑不同地域的差别,不能一概而论。

具体的说:若以关中的标准去征收江淮等地的农税,要不就是农税收少了,要不就是让江淮等地的民众负担更重了。”

“唔...”马周点点头,“二郎接着说刚才的话题。”

“...但是出任中央,为官者就要考虑一国的发展方向与具体问题。”

“一国的发展方向...二郎昨日说的扩大疆域算是发展的方向?”

“算是其中的一个问题。”

“能说说二郎心中还有何种计较?”

“比如农桑、比如教化、比如交通、比如税收....”

“又以何为重?”

“并重!”

“并重?”

“独木不成林,涉及到百姓的吃穿住行、子女教育、婚配、就业等都算是国之大事。

一地百姓不宁一地百姓造反,一国百姓不宁一国百姓造反。

为官为君者,既要想着百年之计,又要考虑到当下的百姓是否能吃饱穿暖、心情愉悦。”

“吃饱穿暖也就罢了,这心情愉悦...哦...周明白了,二郎继续说就业是怎么回事。”

“就业就是做一个有收入的事情。

‘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

’里面的壮有所用,兄长如何理解?

他们除了出仕、务农还能做什么?”

“...百工、经商?”

“中提到:“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可是到了西汉的时候,解读为:“士农工商,乡别州异,是故农与农言力,士与士言行,工与工言巧,商与商言数。”时至今世,若以兄长而论,兄长愿为哪一民?

愿做工与商吗?”

马周摇摇头,“不愿。”

“子所不欲勿施于人。

工与商的地位现今的如此低下,可是这天下能缺少了他们不成?”

“这与就业有什么关联?”

“小弟绕了一圈子,是想废除四民不平等的现状。

只有....”

“等等!

商贾之人不事生产...”

殷清风也有学有样的打断马周的发言,“兄长不会以为小弟家中所需之物都是自行生产的吧?

长安城内众人所需之物都是他们家中自产的吧?

没有商人贩卖东西南北的货物,珍食美馐、绫罗绸缎哪里来?

这是典型的吃完饭骂厨子的忘恩负义行为!

同样,没有百工,哪里来的高屋广厦?

哪里来的南山碳东海鱼?

哪里来的农具笔墨?

所谓士人除了认识几个字就比别人高一等?

如果这样还不能说服宾王兄,那么请问:因为士人瞧不起“工、商”,以后再没人做这两个行当,只剩下“士、农”是否可行?”

汉武帝把国库打空了,除了采取盐铁专卖以外,就是出售爵位和纳钱赎罪来增加国库。

爵位到了一定级别就可以免除徭役及部分赋税,至于纳钱赎罪更是富家愿为的事。

但这引起了一般百姓的怨恨,也成为当时的儒家攻击朝廷政策的口实。

因为这破坏了即使在**时代而法律犹能保障的相对平等,百姓的愤怒由此潜滋暗长。

至此,从商朝以来的社会地位不低的商人开始沦为被鄙薄的阶层。

马周被呛得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回击殷清风,而殷清风说完那些言论之后也是懊恼不已。

彼此刚认识没多久,刚才那番话不应该现在就说起。

不过说都说了,只能将话题继续下去直到马周无力反驳为止。

也好在现在坐在殷清风对面的马周,他不但年轻而且出身贫寒。

换了一个世家出身的人,即使辩驳不过殷清风也不会认同他的论点,而且会将殷清风划为阶级敌人。

他们一定会号召同阶层的人将殷清风打翻在地,否则最终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嗯...历史上吕才就是这种遭遇的。

在殷清风庆幸的同时,马周苦思了半天说道:“今日先且与二郎讨论到这里,容周再思虑一番。”说完,他就闭上眼睛坐在那里不动了。

殷清风见状,心说:这下玩儿大了。

现在留给马周最终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认同他的说法,大家以后成为志同道合的盟友,要么彻底走向陌路,不被他敌视都算马周有良心。

没有第三种可能,这绝对属于大是大非的问题。

马周选择前者,殷清风会很高兴;如果选择后者,殷清风不后悔更不会敌视他,马周的级别还没资格做他的对手。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还要浪费吐沫星子和脑细胞去寻找兜圈子的话题,大家能不能愉快做个好朋友就看他怎么选择了。

留下马周在那里闭目思考,吕才颠颠儿的跟殷清风去上课了。

殷清风一边上课一边留意吕才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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