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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剧变之初(1/2)

第三十章剧变之初

墨宇幽深,风清月白,轩逸园内彩灯高悬,西厢房会客室内,萧绰与景宗皇帝灯下独坐,低声交谈着。

今日耶律贤气色较好,见耶律隆绪陪着小四和青鹅进了东厢房,忍不住对萧绰道:“燕燕,今天为什么要孝忠来这里喝酒啊?

有什么喜事么?”

萧绰沉寂一会儿,浅笑道:“当然是喜事了,我要安排孝忠与青鹅入洞房!”

耶律贤讶然道:“你莫不是要将孝忠灌醉了,然后再让他和青鹅洞房?”

萧绰略显凄凉地道:“没有别的办法,孝忠他现在不想成亲,可我又担心他终究会离我而去,也只能这样做了!”

耶律贤不解道:“燕燕你为何这样说?

孝忠怎么会离你而去?”

萧绰苦涩一笑:“夫君,你可知道,韩匡嗣与山庄管家是什么人么?”

耶律贤一惊,惶惑地道:“燕燕,怎么了?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萧绰微微叹息一下,于是便将祠堂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耶律贤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是难看,待萧绰说完后,一下从凳子上跃了起来,大叫道:“燕燕,这样的人我们不能留着,一定要除掉才是!”

萧绰一把拉住耶律贤,悄声道:“夫君,不要急躁,这事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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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房净室内,耶律隆绪与小四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丰盛的酒食,青鹅乖巧地坐在小四旁边,美目流兮,柔情似水,不住地给小四添酒加菜。

耶律隆绪看在眼中,羡慕地道:“兄长你好艳福哦!”

青鹅面颊酡红,羞答答地含笑不语。

小四讪笑道:“兄弟你取笑我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耶律隆绪急忙叫道:“兄长不可!

过两日我就要走了,今晚我们一定要喝个痛快!”

这时房门一响,菩雅捧着一只酒壶从外面走进来,道:“太子殿下,陛下刚才在屋中睡醒了,要你过去,想和你说会话。”

耶律隆绪应了一声,对小四道:“兄长,我去去就回,你一定不要走,等我回来!”

小四道:“我看今晚咱们就到这里吧,明天我们再喝个尽兴如何?”

耶律隆绪却摆摆手道:“兄长你说得什么话?

酒才喝了一半,怎能明日继续?

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我去去就回!”

菩雅笑道:“娘娘知道孝忠侯爷在这里,特地命我给孝忠侯爷送一壶好酒来,这时南朝皇帝送来的御酒,连我家陛下都舍不得喝呢!”

耶律隆绪忙说道:“那就快给我兄长斟满了!”

菩雅走过来,轻轻瞄了一眼青鹅,然后给小四的碗中满满的倒上了酒。

小四只得说道:“兄弟你快去快回,我不能在你这里待太久的!”

耶律隆绪笑了一下,目光闪过一丝诡异,推开门飞快地走掉了。

菩雅笑道:“孝忠侯爷,您闻闻这酒,是不是很香啊?”

不用她说,小四早已经闻到,这碗中酒色金黄,柔滑黏稠,直挂碗壁,气味芳香之极,比自己家中的百里香还要香醇一些。

忍不住端起来轻嗅一下,顿时馋得口水直流,一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

菩雅笑道:“怎么样,这酒是不是很香啊!”

小四止不住赞道:“这酒真香!

绵软醇厚,回味无穷,南朝的酒就是好喝!”

菩雅道:“那就多喝点吧!

青鹅姐姐,你也来陪孝忠侯爷喝一点!”

小四接口道:“对啊,青鹅你来陪我一起喝!

这位姐姐还是妹妹,你也来喝我们一起喝!”

菩雅笑道:“我叫菩雅,十六岁了,但可不敢称您的妹妹。

您就叫我菩雅好了!”

小四道:“好,菩雅,你过来和我们一起喝酒吧!”

菩雅吐了吐舌头道:“我可不敢,让娘娘知道了该打我手掌了。

还是你们喝吧,我得走了!”说着看了青鹅一眼,转身出了屋去。

青鹅又将小四的酒碗斟满,柔声道:“别光喝酒,吃点菜啊。”

“哦,是,是!”屋中只剩他们两人,小四顿时显得有些紧张,木讷地说道,“青鹅你别光给我夹菜了,你也来喝一点酒吧!”

青鹅顺从地倒了一点酒,小口地抿了一下,放下了杯,注视一眼小四,脸上又布满红晕。

院子里,耶律隆绪与菩雅一前一后走出了东厢房,回头看了左右,低声道:“菩雅,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菩雅道:“下午时候兰陵郡王萧达凛大人到了,现在正在青龙河边大营里,娘娘要你过去替她摆酒款待,为郡王大人接风洗尘。”

耶律隆绪道:“那我母后干什么呢?”

菩雅轻声说道:“陛下和娘娘正在西厢房里谈话呢。”

耶律隆绪出了轩逸园,忽然惊奇地道:“今天园内怎么这么安静?

那些翰鲁朵侍卫都哪去了?”

菩雅笑道:“石敢当副检点不是让你撵走了吗?

我也不知道今天该谁当值?

想必是河边大营喝酒去了吧。”

两人边走边说,一直朝庄外去了。

这时月亮门外冬青后面闪出一个方脸青年,探头探脑地往院里窥探,见终于没有了任何动静,才悄悄摸进院来,正是傻公子留礼寿了。

轩逸园内当中是一座大瓦房,左右是东西两座厢房,留礼寿呆立了一会儿,逐渐迷茫起来。

心道:老石心爱的人在哪间屋子啊?

一时竟不知该去哪间屋子了。

想了半晌,又捂住嘴哑然嘻笑,心道:这点小事还能难住我?

两边的屋子我都吹了不就可以了么?

又朝两边打量了下,然后蹦蹦跳跳地来到了西厢房窗下,伸出舌头就朝那窗户纸上舔去。

临来之时,石敢当知道他脑子不好使,特意叮嘱他,窗户纸不能用舌头去捅,要一点点地洇湿渗透才行。

留礼寿记得还算清楚,用口水去浸那竹篾纸,好一会儿,舌尖一松,一缕空气冲进口中,

留礼寿禁不住手舞足蹈,随即看了看左右,捂住嘴偷笑起来,然后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眯眼透过窗纸上的小孔朝屋里望去,只见一个华美的贵妇人正和一个身穿黄袍的中年男子低声交谈,那个中年男子面色阴沉,胸脯不住地起伏着,神情黯淡中略带激动。

那个贵妇人则淡淡倦倦,眉眼口齿一片安宁,虽然不停地诉说什么,但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留礼寿看了一会儿,不明所以,心想老石看上的难道是那个贵妇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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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耶律贤被萧绰拉住,坐在凳上不住大口的喘息着。

他本来与韩匡嗣相交甚好,不料今日竟从萧绰口中得知这样一个惊天秘密,心绪再也无法安宁。

萧绰怕他急火攻心,只得闻言安慰道:“夫君,你放心好了,我会处置好此事的。

那韩匡嗣与你关系莫逆,如今孝忠又是我们的义子,我们怎么能对其痛下杀手?

现在也只好让青鹅进一步的拉拢他了。

孝忠这孩子忠义质朴,如果和青鹅成就了好事,他必定会真正的死心塌地的效忠于我们了!”

耶律贤道:“孝忠虽然忠义质朴,但也讨厌别人欺骗他。

如果时候被他得知了是你做的局,难保不会生气,只怕会适得其反呀。”

萧绰道:“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在乎的是孝忠,而不是别人。

祠堂的秘密我不会让它存在多久,日后我一定会将它连根铲除,断了他们这帮大周旧臣的念头。”

耶律贤点点头道:“燕燕,事不宜迟,凌万钧为人阴狠,颇有心计,如果不除掉他们,只怕到时候会对我大契丹的江山社稷有损!

我耶律贤为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能守住祖宗溜下来的基业,我便心满意足了!”说到此处,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忽然眼睛一翻,胸中郁气涌了上来,卡在喉间,竟然昏了过去。

萧绰急忙站起身来搀住耶律贤,低声呼唤道:“夫君,夫君你醒醒!”

窗外的留礼寿抬头望了望屋顶,仍是不见石敢当的踪影,不禁撅起嘴来,心道:老石这个胆小鬼,事到临头了居然还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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