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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下 真焦心漾漾高烧爷孙大吵 太无情惠芳咳嗽父子驱逐(3/4)

没来由地一脸恶狠狠,整得正在看手机刷新闻的陈青叶懵头转向,坐直后望着明远说不出话来。

青叶看得出来明远真生气了,因爱生怕的她赶紧拉住豆豆,低头不言。

豆豆在家里最怕爸爸,爸爸一个眼色能把豆豆吓到不敢出房子、不说一句话。

几分钟后,明远出了一趟房子,最后又回了房间,坐在床头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看墙上的大电视。

十二点整,午饭好了,董惠芳叫了几次人,明远慢悠悠出了房子。

见人出来了,董惠芳殷勤地陆续将盘子上扣着保温的大碗挨个拿走。

陈青叶和豆豆坐在大饭桌距离厨房最远的椅子上,明远双手插兜站在青叶身后的挂画下,老张头躺在客厅大阳台的小沙发上。

任董惠芳怎么叫,老头没有一丝反应。

“豆豆爷,吃饭了,你不会在这儿睡着了吧!”董惠芳说完咳了几声,走过去戳了下豆豆爷爷的肩膀。

老张头闪了下肩膀,不理睬。

“咳咳……吃饭吃饭!

再不来那么多菜凉啦!

这南北的窗咋开这么大呀,永州今天零下了还开窗!”董惠芳说完去关窗。

青叶想说什么,一看明远脸色不对,一句也不敢说了。

“哎呀你老是咳嗽,可别传染给我!

叫你别去菜市场你非得去,这可好,你自己传染了病毒这一家人怎么办?

豆豆怎么办?”老张头起身,将董惠芳刚刚关好的窗等她走后重新打开。

董惠芳一听这话,味儿不太对,斜眼凝视老张头,不敢相信他刚才说了什么。

“阿姨,不用关窗,家里通通风挺好,新闻上也说了要通风。”张明远站在另一头的阳台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董惠芳万般不解地问老张头。

“你已经属于密切接触人群了,还什么意思?

你今天咳成什么样啦!”老张头嫌弃地指了指董惠芳。

“我哪年冬天不咳?

我哪年冬天不感冒?

怎么今天一咳嗽你就这样子呢?”董惠芳忍着一股扎心的痛。

是呀,最扎心的痛无非是你把别人当自己人,别人却没把你当自己人。

“今年能一样吗!”老张头沙哑着大喊一声,吓坏了众人。

陈青叶至此时也明白了明远刚才为何换了脸,心里忽然有点扭曲难受。

一家人隔着老远聚不到一处,就这么干巴巴地站着或坐着喊话。

原本在厨房拨了菜舀了汤正吃午饭的保姆,听见外面吼,得知这家的老太太得了病毒,瞬间脸色大变,吓得赶紧把饭菜倒进了垃圾桶。

擦了嘴,漱了口,将厨房窗户大开,吐了几口气,然后出厨房和众人说话。

“我一直不好意思说……那个,原本定好我是明天——腊月二十九——走,我儿子刚才打电话说有事,我估摸着今天要提前走了!”保姆朝四分五裂的张家人打望。

一家人无人回应。

良久,张明远心有顾虑,皱着眉说:“王姐,按合同是明天走呀!

明天干完了再走吧!”

“你家里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干?

你们都害怕传染上病毒难道我不怕?

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指着我过日子呢,我要是得病了活不了了谁给我养老人小孩?

去!

这两天工资我不要了,不要一开口拿合同跟我说事儿!”保姆狠狠地瞪了一眼张明远,然后脱下花哨的围裙,回保姆房里收拾东西去了。

保姆手脚并用地收拾完东西,招呼也没打仓皇走了,留下这一家子,如同在雪地里一般。

董惠芳啜泣了一会,而后带着哭腔说:“我去看病,我自己一个人去。”

说完凉凉地转身,泪眼模糊。

十年如一日,老太太为这个家无私奉献,奉献到忽视了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如今非常时期竟看到张家父子如此面目,难以接受。

她不计较老张头对她的使唤和压榨,她不在乎继子对她的忽视和冷淡,她爱老张,爱豆豆,爱永州的这个家,一切皆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但是,今天,她受不了张家父子一着翻脸不认人。

“妈我送你去医院。”陈青叶看不下去,推开豆豆打算自己回房取厚衣服送婆婆。

“不用,我去送!”张明远早想好了对策,只等着董惠芳说离开。

“奶奶去哪儿?”豆豆哀怜地问大人。

“豆豆,回你房里去!”张明远怒目瞪着儿子回了房间,然后穿好厚外套、戴好口罩、拿了车钥匙先一步出门。

到地库以后,他给董惠芳打电话说车在门口等着她。

董惠芳泣不成声地胡乱收拾东西,陈青叶慌张地帮忙收拾。

过程中董惠芳频频抬头偷瞥老张头,老张头坐在阳台窗边的棉沙发上拄着拐杖,一动不动。

董惠芳见他如此狠心,万般不舍,咬着牙离开了这个家。

“你回去!

你回去!

别你传染了再传给豆豆!”董惠芳戴着口罩,依依不舍地将陈青叶关在门内。

青叶红着眼睛回了房间,忽然觉着这个家让人窒息。

下了楼,董惠芳要打车去医院,张明远执意要送。

如此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隔老远坐在空间最大的越野车里。

当然,这一路上越野车车窗大开。

董惠芳受不了这零下几度的冷风,咳得更厉害了,车内的两人心情紧绷如战场,均想着赶紧到医院。

离家最近的社区医院没有开门,这完全在张明远的意料之中。

深知老太太胆小不敢去大医院,他打算将老太太送入五星级酒店,但是董惠芳不想孤孤单单一个人大过年地住在酒店。

两人在社区医院门口干站了一阵子,董惠芳最后决意。

“明远你回去吧,我回我家了!”这话说完,董惠芳双行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阿姨你别记恨,我是担心……万一传染给豆豆……”明远站在两米开外说,他自私,也自愧。

“我知道我知道……你回去吧!

回去吧!”董惠芳哭哭啼啼地让明远回家。

“我给你打辆车!”明远站在街上拦出租。

董惠芳的眼泪跟老旧损坏的水龙头一样,不停地流,不停地流。

出租车拦到后,明远内疚地说:“阿姨,等你病好了,我马上把你接过来!”

“不用不用!

不用不用……”老太太用语言支撑自己的尊严。

董惠芳在泪水中模模糊糊晃晃荡荡地上了出租车,难过地关了车门,好像刚才难过地离开那个家一样。

四十分钟后,老太太艰难地摸着墙喘着气回了一栋老楼里,那是她的家——她和致远父亲当工人时厂子里分配的老房子。

老太太急得没带钥匙,无奈敲响了老邻居的门,从老邻居家里要来了备用钥匙。

“芳啊你咋回来了?

你哭啥哭?

这是怎么了?

看你衣服哭得湿成什么样子了呀!

是不是那个老张欺负你了?

大过年的赶人,这是过不下去了吗?

看你提这么多东西……”

“我早跟你说过,那老张头人靠不住靠不住!

你偏不听,这么大岁数嫁过去讨了啥便宜?

把自己搭进去不说,还白白受这么一场气!

还有那老张家儿子一看就是精明人,手上有钱,不拿咱这些人当人……”

邻居的老太太好多疑问、好多蔫酸,董惠芳连哭带喘也好多疑问、好多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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