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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下 为父办丧宴钟理迎客 为子说亲难老马不乐(4/5)

晓棠困惑。

这些年除了熟人介绍,她接触单身的适龄的陌生男性只剩网络这一条渠道。

城市不是乡村,这里的人们愿意在网上日日沉迷也不愿跟邻居说一句话。

没有催促的父母,没有专门的媒人,人们与异性的接触偶然又自然、浪漫又浮浅,这大概是所有人沉迷虚拟的动力,也是大都市里婚姻难以持久的主因吧。

这些天,他们俩每晚结束聊天均以那三个字作尾,五月八日凌晨一点亦复如是。

“好应景的电影——霍乱爆发。”

“法国乡野的风景很棒,让我想到了我们老家——秦岭脚下。

那里也能看到露石的山,山底下全是金黄的麦子。”

“同样是骑马,怎么国外电影里骑马的镜头比中国的就是飘逸呢?”思轩后缀大笑的表情图。

“哈哈,可能是因为中国的武器太重了,压得马儿不飘逸。”

“哈言之有理!

好喜欢女主,有情有义,对爱情看得分明!

很少有女子能做到这一点。”

“男主的痴情也很养眼。

世间有几个男人这么执着,关键还那么帅气、勇敢、有信仰!

真希望他俩终成眷属,说实话我不喜欢结尾的开放性结局。”

“战乱年代,人很疯魔,剧中人面对霍乱的反应好真实。”

“这种情况下,爱情反而是其次,他们三个在爱情面前没有嫉妒、没有占有、没有疯狂,理智得让人心疼,也许这就是骑士精神吧。”

“所以才衬得这段爱情美妙无比。”

“爱情无不美妙,只是生活太沉重太琐碎。”晓棠哀怨。

“真想让你见见我,我相信我不会让你的生活枯燥沉重,也相信你见到我以后只会惊讶不会失望。

总之,想见你。”

晓棠一见这句,摇摇头,关机了。

隔天五月九号,钟理一上午大肆采购菜肉,下午在湾里到处借桌椅碗盘,按人头兄弟俩预设了五桌席,好在提前请的厨师纷纷到位,弟媳粉粉帮忙在灶上掌事。

钟理家新院子开伙的第一顿饭正是这顿丧宴。

五月十号早上七点,客人们大部分开车已到。

钟琼在院子里忙忙地递烟接待,钟理不停地给长辈送瓜子水果点心茶。

眼见七点过了,该是去坟上烧纸的时间了,晓星跟学成还没出现,亲戚们议论纷纷。

钟琼见大哥在大嫂的问题上磨磨唧唧没有主见,于是决定带上媳妇粉粉去包家垣接人。

晓星这些天一直在犹豫去不去,按方圆上的规矩,哪怕是离婚了独孙也要去的。

女人一早在慌乱地收拾,直至钟琼两口过来敲门。

“嫂子收拾准备好了没?

一帮亲戚等着呐!

人早到啦!

早过了去陵上的点啦!”钟琼急火火地在大门前喊。

“好了好了。”没几分钟,母子俩穿戴孝服出来了。

“娃儿肯定是要去的,一辈子只这一回!”粉粉细声细气地强调。

“是是是,我问了他,他也想去!

再说他爷爷最喜欢他了!”晓星说着也发动了自己的电动车。

临近八点,四人到钟家湾时,穿孝服的亲戚们早在村口松散地等着了。

粉粉知大哥嫂子感情不和,善良地在队伍里告诉嫂子和孩子每一步怎么做。

队伍出发了,没有乐声没有哭声,钟理端着祭品和牌位静静地在前引路,亲戚们聊着天叼着烟在路上摇摆。

没多久到陵前以后几位老人带头哭丧,待众人排好队后,钟理和钟琼开始烧纸祭酒,继而一众人三叩九拜。

不到半小时,祭祀结束,众人脱了孝服,嘻嘻哈哈地往回走。

包晓星拉着儿子眼观这一切,有点滑稽有点生气。

学成参加的第一个葬礼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学成爷爷的葬礼更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十点多从祖坟回钟家湾后,众人先后通过日式小木门进了钟理家院子。

晓星看着崭新的大门惊诧无比,在人群中犹犹豫豫不知要不要进去。

“嫂子,大哥把房子盖了,你还不知吧!

走走走去看看!”粉粉硬拉着晓星进门。

一进门,是一段三米宽七米长的木板路,木板路左边种着葡萄树和月季花,右边是以前的大槐树,槐树下是早年的水井。

母子俩像参观火星一般打量自己家的每个角落,走完木板路是青砖小阶,跟着众人母子俩上了台阶往左一看,豁然开朗。

左边是一片不小的院子,院子里摆满了大圆桌和椅子凳子,亲戚们随心地落座,粉粉则按大哥昨晚的吩咐拉着嫂子坐在最里侧那一桌。

“瞅瞅我哥建的这房,就是不一样!

后面两间新房子是给你雪梅和学成住的!

这间是个大房子,我哥自己住!

现在还没收拾屋里面,大哥说过了丧事后开始添置柜子桌子……”

粉粉拉着嫂子介绍,晓星不愿多看,静静地在最里面的圆桌上坐了下来。

时不时有亲戚过来和她打招呼,也有姥舅姥姨专门过来看学成的。

学成见人不叫、看人发痴,那傻傻的模样吓退了不少看热闹的闲人。

晓星母子默默坐着无声打量。

只见前院四四方方水泥地白色墙,四周种着花草果树,大树星星点点,早年钟理常纳凉下棋那棵桐树正在晓星头顶。

院子崭新富有风情,走廊、景墙、花池、屋檐、水池、假山应有尽有,不知情还当身处苏州园林的私人院落。

虽未修缮完毕,但晓星大致已看到了院子最美的风光。

将近十二点,后灶开饭了。

第一轮是凉菜蘸汁,大老碗盛着调味汁,老碗周边是七盘菜——白玉莲藕、酱红牛肉、猪耳朵、冻冻肉、皮蛋豆腐、洋葱木耳、五彩三丝。

帮忙的亲戚们来来回回地端饭,晓星不知自己是主人还是客人,一时心乱,还好钟理的两个堂姐跟她坐一桌,拉着她不停地说话。

“吃吧吃吧!

管别人呐,咱先吃!”钟理的二堂姐钟珞夹起筷子示意同桌人开席。

“最近愁啊!

我们村四月中有人来收杏子,开价一斤一块五,还有出两块、两块五的呐——没人卖!

现在可好,一斤一块没人收,眼见要采摘了,七毛的、五毛的还有四毛钱卖的!

你说亏不亏?”钟理的大堂姐钟珍冲着晓星嘀咕。

“为啥?”晓星不解。

“咱也不知啊!

养了一年的杏子贱价卖了,谁乐意!

可这几天不卖出去亏死了!

一下雨落一地——熟透了!”钟珍一脸难色。

晓星想不通,正思忖间桌上开始上热菜。

大荔带把肘、紫阳蒸盆子、长安葫芦鸡、奶汤锅子鱼、枸杞炖银耳……晓星的自尊顶不住美食的诱惑,早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身边的学成也在吃,只两眼永远偷偷地盯着爸爸,害怕被爸爸发现又不得爸爸离开他的视野。

钟理一直在前院里跟长辈们倒酒敬酒,一一诉说自己这些年的过失和愧疚,并且告知亲戚们往后他将留在湾里。

男人情越真嘴越笨,捧起酒说完话红着脸闷头灌,好在乡里人宽和,那一桌过于丰盛的饭菜早已表达了他的心意。

钟理朝外围的四桌人一一敬完酒,完事后醉醺醺地来到晓星这桌,粉粉见状紧忙让座,好让大哥大嫂说句话。

晓星一见酒后的钟理,瞬间激起了带着恨的回忆。

她耷拉着眼皮慢慢吃菜,丝毫不顾左右亲人在他俩人之间如何巧嘴缝合。

钟理的情绪已到了极端,他一身的酒味熏得一桌人不自在,堂姐看出钟理有话要说,示意众人去灶上取热馒头回来夹菜吃。

这一桌拢共八个人,走了五个,此刻只剩这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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