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上 终提离婚钟理失方寸 三顾小贤厚照有气象(2/6)
这阵子有多忙你不是看不见,而且现在正除虫长草……”晓星挺直腰板还没说完被打断。
“知道知道!
知道你忙!
我随便问问。”鸿钧说完笑着伸手搂住了晓星的腰,然后闷叹一声。
“那你走了,店谁看?”晓星将头靠在鸿钧胸前问。
“我姐来了,她帮我看!
搞销售的四个年轻人加几个维修师傅,全是我自己找的人,没啥问题的!
我姐跟他们熟着呢,她来了只要负责照顾他们吃两顿饭就成!”
“哦!
挺好!
那你一去几天呀?”
“不谈合同一星期,谈合同的话就长了!
他们厂的机器质量好但价钱稍微贵点儿,一般农民不太能接受。
我得一台一台看数据,得分析质保、年限、发动机啥的!
不好快速订单,这事急不得,一急准办蠢事!”
“好吧。”
“怎么?
舍不得我?”鸿钧摸着晓星的嘴唇问。
“你说呢?”
“你忙得有没有时间想我我不知,反正我现在已经想你了!”鸿钧挑了下右眉然后双眼下看眼皮耷拉。
晓星羞得霎时满脸通红,然后用两手将脸蛋全全捂住。
“今晚去我那儿吧!
我的床想你了!”鸿钧在晓星耳边蜜语。
“哎呀你……”晓星如少女一般,跺脚捶打而后捂脸撒娇。
鸿钧于是来了个公主抱,将瘦小的女人轻轻抱起,男人像哄小孩一样在院子里抱着心上人转圈踱步,女人捂着嘴抓着男人臂膀咯咯笑。
稀疏星空,淡薄晚风,暮春初夏,最是情浓。
晓星看见对檐的屋子在眼前旋转,星空在头顶旋转,大树随着她的节拍曼妙扭动,小村在他俩的笑声里羞得捂眼。
一小时后,在黑夜的掩护下男人将女人抱进了他的车里。
中年人恋爱,也许狂热,但必隐秘。
第二天早上,男人去镇上的小吃街买来女人最爱吃的豆腐脑、牛肉包、南瓜饼,献上了离别前送给他们母子的礼物——桑蚕丝巾、碧玉手镯、小孩运动鞋。
两人对坐小方桌,一起在灰色调的房间里拆礼物、吃早餐、斗嘴说情。
“为什么一下子送这么多?”
“哈!
舍不得离开你呗!”男人挑眉。
“怕我跑了?”
“怕你变心,因为孩子。”
“这么不自信?”
“还不是你太耀眼了,要是二十年前是我先碰到你,没准……”
两人即将小别,恋恋不舍,又是一番云雨巫山,晓星中午才回到包家垣上。
下午天气阴凉,晓星找来雨衣打算骑车去刘家寨四亩水地看看那边的黑豆苗子长势如何。
这天下午钟理又来包家垣,带着他从镇上买来的儿子最爱的蚕豆、薯片和饼干,男人提着大袋小袋直奔哈哈家。
赶巧学成此刻也在,一见爸爸嗖地一下跑到哈哈房子门后躲着。
五岁的哈哈以为要玩捉迷藏,跟学成哥哥一起躲在门后,笑嘻嘻捂着嘴等大人来找他们。
包晓权跟钟理寒暄一阵,忽然喊哈哈过来。
哈哈听爷爷在叫,兴奋地跳出去咿咿呀呀嘻嘻哈哈。
“哈哈,去!
去姑奶奶家看看姑奶奶在不在。”包晓权使唤孙子去前巷跑一趟。
“嗯?”哈哈没听懂,前后左右望,似在找寻学成叔叔的身影。
“去姑奶家看看姑奶在不在,姑奶在的话叫她过来吃饭!
赶紧的,听话,回来了爷爷给你买糖吃!”
“真的吗?”哈哈掰着下唇瞪着小眼不信。
“真的,你看——”年过花甲的包晓权从短袖的胸兜里掏出一沓钱,挑挑拣拣,最后抽出一张五毛压在茶杯下。
浑身只穿条短裤的哈哈见钱眼开,小狗似的一溜烟跑出门没影了,惹得男人们轻笑。
下午四点半,维筹两口在果园干活,哈哈奶奶在后院洗衣,晓权一人招待学成父亲,言谈间不免夹杂着自己的立场。
妹子星星的婚姻不清不楚招人揣测,即便她身正可依然被说得不三不四,向来注重完整的包晓权天然地认为夫妻复合是上乘选择,二婚嫁得再好依旧绕不开一地鸡毛。
况且钟理连日来放低姿态频频探望,回回手里带东西嘴上说好话,这般殷勤可怜他一直见不到妻儿。
包晓权一来要纠正妹子二来想帮帮钟理,于是自作主张地叫哈哈去找他姑奶。
赶巧,哈哈飞来前巷时,晓星刚刚停下车。
小孩喊了几声流星般跑回去领钱,晓星丈二和尚也没多问,以为嫂子找她吃饭,停稳车拍拍土便过去了。
于是,夫妻俩在丧事之后再次见面,这一天是五月九号。
包晓星一见客厅这两人瞬间脸色不好,但知终究躲不过。
堂哥的意思恨不得用毛笔写在脸上,钟理的颓丧像臭气一样四处发散。
晓星摘掉帽子刚坐下,晓权便端着茶壶说去添水。
“你怎么来了?
又送东西吗?”晓星主动问。
言语间没了沉重,多了急促。
“是,给娃儿送蚕豆。”
晓星冷笑一声,撩了下刘海,抬起头轻快地笑言:“我真看不出你是什么意思,有点迷惑!
不过没关系了,他是你儿子,你想对他好,没问题。
那天……那天你来那头(晓星家)我本来有话说,人多不方便。
今天正好,你跟我,借这空子,把话说清。”天干物燥人心烦,说话也不想拐弯。
“你说吧。”钟理深深凝视晓星的眼睛,发现她真的变了。
仿古的红木沙发一套三件,夫妻俩一南一北对坐,中间隔个两米长的三人位大沙发。
钟理搓着手眼神躲闪,晓星挠着头酝酿话题。
朴素宽大的客厅里只剩夫妻俩,双双对望,形神陌路。
爱或不爱,全藏在彼此的眼神里。
沉默,像夕阳一样的沉默。
他们均不再年轻,他们因为太熟而生分,他们说了二十年的话所以无话可说,他们了解对方比自己还多但又深知人性无常,他们不同步却走到了人生的同一个路口。
好像等待审判一样,钟理异常安静。
晓星的唇形变来变去,终于发出了声音。
“我说我给你寄了东西,当时你刚从深圳回来,恰好没收到。
我寄的是离婚协议书,我自己一条一条写的。
咱俩这些年……习惯了吧,挂着夫妻的名头,一直在分居。
实际上我们早分开了,这一点你知我知,梅梅知学成知。
现在回了老家,全变了,再伪装成夫妻真没必要了。
我想在老家重新开始,我,一个人,重新开始!
如果你还想像以前那样,那我只能打官司了。”好像走了很长的路爬了很多台阶以后抵达山顶一样,长长一叹,女人如释重负。
“不用打官司,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钟理冲着鞋尖说完,屋子静得如同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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