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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大结局下(3/8)

比以前更猛!

我们师兄在学校那么牛气,上班后还不是九九六、大小周地被资本家压榨!”

“起码,人开始讨论这些问题了,说明人们普遍知觉了。

不知觉最可怕,知觉是进步的排头兵!”

“说得真漂亮!

那你说没有房地产的话中国能发展这么快吗?”仔仔问完丧气地剥柚子吃。

“社会发展没有如果,现实的就是合理的!”

“啧啧哲人呐!

再问你,人的自由被体系强力约束,该怎么办?”

“自由有很多种,不可能所有的全被约束。

越约束越反弹,越打压觉醒越快。

何况自由和约束是一对难兄难弟,所以才有声东击西、‘南水北调’、内外矛盾相互牵制,思想控制、愚民政策古人早说啦,你一名牌大学生读过几本古书呀?”

“别扯远!

继续,我问你!

我们年轻人还能改变世界吗?”

“世界发展的决定权从不在年轻人手里。”

“世界还会剧变吗?”

“未来七十年不会,因为有先例,发展有极限。”

“社会会倒退吗?”

“那得看年轻人有多愚昧无知,看低智商年轻人的比例是多少。”

“怎么知道年轻人愚昧无知?”

“不能改变自己的处境,看上进无望选择堕落,就叫愚昧!

怎么说呢,这也是个伤心的话题。

人的身体有高低强弱之分,大脑也是一样的,村里的低智商人群占比比城里的可高太多太多了!

好多人一辈子不懈地努力,最后怎么也走不出困境,这不该叫愚昧,叫悲剧吧!”

“那你怎么评价我妈呢?”

“你妈没上过大学,不是村里那百分之六七的拔尖学生,算是笨蛋里的机灵鬼吧!

伶俐加努力加运气,也混出眉眼了,像你妈、你俊杰叔这类的不到百分之三五。

爷整体回头分析你妈妈这一辈的人,运气是最重要的!

比你妈努力的多的是,可惜运气不太好。”

“社会的虚荣和谎言会更严重吗?”

“社会越世俗经济越发达越严重。”

“思想·控|制在未来更严重还是会变好?”

“没有思想控制的社会是最可怕的。”

“现在这个时代是最好的吗?”

“时代跟时代没法比,因为发展太快了,人的见识和记忆太短了。

一个时代好像一个女人,各有风采吧。”

“贫困会消失吗?”

“绝对贫困会,相对贫困永远不会,因为有社会意义和ZZ意义。”

“未来社会会变得更平等吗?”

“形式上会非常平等,本质上参考历史。

不平等是根深蒂固的,呶你爸爸书架上有本书专门讲这个。”

“那我还有希望吗?”

“看你的希望是什么?

你希望改变世界的话哈哈……你只希望自己更好的话,那肯定大有前景。”

“爷爷你对未来世界乐观吗?”

“爷快入土了还说未来哼哈……当然乐观啦!”老马哭笑不得。

“为什么?”

“本性啊!”

这一年,老马从七十四老到了七十五,十月份连掉两颗老牙;这一年,漾漾从七岁迈向八岁,还差两个小缺口便是满嘴新牙了。

这年暑假漾漾被送回了永州,老马不带孩子不做饭一身清爽,拿了女儿女婿的赞助到处潇洒。

他报了游泳班去学习游泳,曾经裸游洛河、横穿渭河是他的梦想;他在小区周边建了一个二胡群,每天晚上和乐友定时定点拉曲子,曾经上台表演秦腔是他的梦想之一;他去蛇口看现场跳伞、去小梅沙看人家蹦极,只因从未见过半生心向往之;他还扬言要去日本看富士山、去欧洲见大教堂,最后仅实现了去香港看赛马。

老马为了让漾漾见世面几乎花尽了老外公的小心思。

这些年他带着漾漾学吹笛、打门球、看流星、观马拉松、学射击、看演唱会、记录日食月食、参观澳门赌场……每一种体验也许短暂,但他总用重复、夸张来加深小孩的记忆。

他七十二岁的最后一月载着漾漾参加红树林海岸骑行五十公里的老年组比赛;他七十四岁牵着漾漾潜进一家教堂的婚礼现场参加婚礼,被发现后以一个大红包结束了闹剧;他七十五岁用一个寒假带小姑娘游遍了市内所有的好大学……他一个外公参加了几乎漾漾小学阶段的所有家长活动,他倔强得把漾漾的童年时光全部夺过去当作自己人生的最后一道大题去攻克。

他希望他带给漾漾的火热童年足够温暖她一生,他希望他最爱的小孩有一个取之不尽取之不竭的幼年回忆宝库。

为了展现大公无私,老马也时不时厚爱过另两个孙子。

比如拜托棠棠带他和厚照去深圳出名的西餐厅吃一顿高级西餐,拉着仔仔参加深圳弘法寺的佛学露天讲座,拽着两少年大晚上裸体从商场门口跑过,领着三个孙子去基督教堂里忏悔,撺掇高考后的男孩子去酒吧喝酒,带厚照去深圳最高的大楼俯望整个特区,用零花钱鼓励仔仔多谈几个姑娘带回家让他看看……

老马也偷偷干过一些让人或瞠目或感动的奇葩事儿。

比如他把三个孩子的名字纹在自己褶皱的肚皮上,他参加老年人长跑了跑了两百米悄悄放弃然后坐车去终点拍照,他七十六时偷偷署捐献遗体的文件并登记公证,他在市民中心千方百计地蹲守有记者能街头采访他,他开通微博耗时一年整理他毕生听过的所有秦腔曲目及唱词故事,他雄心勃勃地制定了如何活到一百岁的生活计划……

何一漾自小跟着外公生活,学习成绩一塌糊涂性格倒桀骜不逊,言辞的谦卑中混着些刁钻和自恋。

小人儿小小年纪敢跟妈妈对着干,十岁时小道理一团一团怼得爸爸结巴。

她的整个童年在爷爷天马星空的引领中度过,导致她的价值观也是多元的、开放的、不那么世俗的,与此同时她身上又藏着好些属于远古时代的小习惯、怪言辞或微智慧。

在漫长的工作日里,孤身在家的老马脱去华丽皮囊立刻换了个人。

他默默地修炼自己的面食技艺,七十三岁时做的煎饺堪比外面卖的,包的饺子不逊于东北店老板娘的手艺,做的陕西面条更是绝活一件。

这些年老村长在此事上没少折腾,他曾凌晨蒸了几锅洋槐花让英英趁热带去公司给展会后辛苦的同事们吃,曾做了好多的酱菜、柿子醋、果酱让女婿送给他们学校的领导品尝,曾蒸过一大锅红枣甑糕当漾漾的生日蛋糕款待小朋友,曾花了半个月研制肘子密封后赠送给那些他认识的在鹏城的大荔人……

余生瞬息将作罢,老头只想做快乐的事情,为了他爱的人。

有幸,他参与了两外孙的成长,两外孙却关照了他的整个晚年和人生结局。

他莫名其妙、他百变折腾、他绞尽脑汁,为的是给漾漾的童年、仔仔的青春和自己的晚年多留些刻骨铭心。

二零二四年四月的一个晚上,老马被漾漾问起,开始大讲关于自己的生平故事。

“你小时候只吃一顿饭呀?”漾漾不信。

“是啊,爷爷那儿的人都只吃一顿饭!

爷六七岁去私塾上学,永远考第一名,先生给爷还奖过窝窝头呢!

接着新中国建起来了,爷爷可以吃第二顿饭了,哎呦喂肉多得压根吃不完!

可是这第二顿饭没吃多久又只吃一顿饭了!

一顿饭更好,身上轻快!”

“你不饿吗?”

“不饿!

爷吃一口馒头能活一个月呐,哪有你嘴刁!

后来长你哥哥这么大时爷出去旅游,走哪家村子吃哪家村子,村里人一见爷爷来全把好菜好饭端出来给我吃!

有家家里没饭菜招待我,就把他家孩子宰了给我吃!

那孩子也是女娃娃,也是九岁,也是白白胖胖,可惜不听话管不住,没法子,爷给吃了!”

漾漾一动不动,两眼瞪得合不住。

“你怕了?”老马偷瞟小娃儿。

“不……不怕呀……”漾漾嘴硬。

“长到二十多岁吧,爷坐火车去北京,火车一见爷是学生钱也不要拉着走了,还好吃好喝地伺候我呢。

一到北京冷得呀,人见我是学生直接让我住五星级大宾馆!

我们在北京走走路、举举旗、喊喊口号,然后可以走哪儿吃哪儿——烤羊腿、炖鸡、大饺子……北京好哇,要啥有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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