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这个门，就意味着川崎重工退出投标，你再也不用回来了。”

“如果我们要以庞巴迪作为筹码，那也就是说，后续我们在技术上仍然有不能一步到位的风险，毕竟，相比阿尔斯通、西门子和川崎重工的技术，庞巴迪的技术还是要薄弱很多。”

话音落下，和田英松的脚步一顿。

已经设定的原则决不能被打破，否则，将要迎来的就是无止境的让步。

因为，哪怕是他们自己，也考虑过这方面的风险。

“所以，综合起来我认为，对方的提议是不可接受的。”

张曙光冷哼一声，开口问道：

“你只说了你们的优势，请问贵方，你们有考虑过你们天然的劣势吗？”

“再拖一段时间，就会有转机了。”

甚至为了一个见面的机会，几家公司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

“直接驳回好了。”

终于，那个电话终于打来了。

张曙光立刻打断。

去他妈的。

“你们深知这件事情影响重大，但仍然去做了。”

“驳回，百分之百驳回。”

他在犹豫。

——

但也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一个身穿西装的人匆匆跑向张曙光的方向，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大概要慢五年。”

“开什么玩笑，还跟我们谈条件？”

张曙光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和田英松微微皱起眉头，回答道：

他面带调侃地看向仍然一步一步向外走着的和田英松，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但是，经过讨论之后，他们最终仍然确定将这个风险排除在外，因为他们认为，对方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140列高铁订单！

而且这还仅仅是为了支撑第六次大提速的订单。”

张曙光一点也不给面子。

实际上，这纯粹是谈判策略的一部分。

当然，他的确是愤怒的。

但毫无疑问，这个观点是极有说服力的。

这也难怪招标信息一抛出，包括阿尔斯通、西门子、川崎重工、庞巴迪等等在内的国际公司都抢着接触。

“这是多大的市场？

我就不信他们不想要！”

大部分的铁路线路，还是用着慢悠悠的25T型列车，也就是所谓的T字头绿皮车。

刘卓成翻动着手里的文档，片刻之后，回答道：

张曙光微微点头，不动声色地回答道：

没有等他回答，张曙光便继续说道：

“2001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

“请原谅我的不理智，我认为，我们需要坐下来好好谈谈”

“.张先生，这一次，我们是带着足够的诚意来的，希望我们的谈判能够顺利。”

没多久，所有代表到位，川崎重工方面开始阐述己方的优势和诉求。

有可能到最后，还是要靠自己把压力扛下来。

这时候国内铁路技术是什么情况？

虽然在去年的时候，国内就建成了第一条200公里时速以上的铁路，即沈秦客专，但这玩意儿已经比日本的高铁晚了整整39年，总里程只有400公里，技术也极不成熟。

但矛盾的是，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几家公司在技术转让的事情上，也没有退让一步。

“如果你是这样的态度，那我们的谈判不用再继续了！”

张曙光的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

会议室里的众人纷纷点头赞同，而事实上，张曙光所说的也没有任何问题。

“你们要看清楚问题的本质。”

“贵方最紧缺的是高铁，是高铁的技术，相比之下，这些小事，就不必考虑太多了吧？”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实现技术突破，其实是很强人所难的。

“可以。”

“谁拿到这单子，谁就有钱。

只要有钱，搞研发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谁要是做一锤子买卖，谁就是所有人的敌人。

思索了片刻，张曙光开口问道：

“庞巴迪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但我们都知道，要做伟大的事情，就必须做出关键的决定。”

“项目中断造成的巨大损失，是不是由你们承担？”

“另外，我们在列车控制网络建设方面也有长足的经验，据我们所知，这项技术也是贵方所紧缺的.”

“首先，我们要求华夏企业必须有对方的技术支持，但很显然，在有限技术让渡的前提下，这一点是根本做不到的。”

“我说的不是技术，而是文化！”

他知道，只要铃声一响，那也就意味着，反攻的号角要吹响了。

也难怪对方死活不松口，在他们看来，拿住了技术，就是拿住了华夏铁路的死穴。

谁也不希望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但没办法，技不如人，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们不是蠢，只是无耻而已，对吗？”

这是明确的威胁。

“其次，如果只是有限技术让渡，那就意味着，对方仍然要绕过华夏企业直接参与项目建设，第一条原则，即‘投资企业必须是华夏企业’这一条，也被打破了。”

他必须始终占据高位，才能在“技术”这个硬伤无法解决的情况下，掌握谈判的节奏。

张曙光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也许，来得及呢？

两个小时之后，与川崎重工的谈判准时召开。

“客观来说，我们所掌握的技术经过几十年的迭代，在高速制动、高速转向、以及最核心的牵引传动系统方面，都要强于其他两个友商。”

所以，他们在这一点上罕见地实现了共进退。

“也许你们应该看看民众的言论，你知道现在关于新干线的讨论是怎么样的吗？”

终于，在和田英松即将迈出最后一步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服了软。

“不管怎么样，先谈一谈吧”

“在你们的领导踏入那间肮脏的厕所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已经跌入了谷底。”

“你们要真有耐心的话，就不会在不能满足我们的条件的情况下要求继续谈判了。”

而华夏这边，则是害怕失去一个供应商，后续的谈判会变得更加艰难。

“难道你还没有发现，我们曾经的友好关系已经不复存在了吗？”

和田英松愕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曙光。

而后者的脸上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可以走了。”

“退出吧，我们不需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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