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中，传来曹艾青温婉动人的嗓音，图书馆里，正跟贺天然一起推着小车进行收书工作的姚青桃一抬头，朝着对面的男人一脸八卦的问道：

“啊？

？”

贺天然钻进服务台，将借阅卡摘下给到柜台外的曹艾青，他自己拿着文档对着电脑开始录入信息。

曹艾青摇摇头，轻声细语道：“我都没拍，当然快啊。”

见曹艾青欣喜点头之后，贺天然下了梯子。

“怎么可能啊，98年？

这是什么年代啊，这么怪~”

“哎呀，不管是在泰山封禅还是在图书馆话事，地点在哪都不重要，重要是我俩现在讨论的这件事，它是跟仓颉造字，五帝定伦一样是有着重大意义的，起码对我俩来说是这样的，你明白我意思吧？”

“贺天然……”

像类似的东西还有很多，诸如要重新面对起来的新生活，诸如注定要告别逝去的爱情……

曹艾青笑着点点头，看着他继续咋呼。

“……我……你不早说！”

“你那衣服要不然你就把袖子穿上，要不然你就脱了，我一起帮你拿着，你这个样子吊儿郎当的，穿也不好好穿，真的是当黄袍了，觉得很帅是吗？

顾前不顾后！”

曹艾青双手负后，等到他锁了门，两人在走廊上缓缓行走着。

“是这本《圣怀特教堂设计草案及成稿汇总》没错吧？”

男人挑挑眉，提议道。

“我说了等机会等机会，你一定要赶现成的创造机会，我有什么办法呀？”

她知道这样做不好，学生要借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一张批条一份资料的确认，要是被发现，贺天然不光图书馆的工作会丢，两人没准还要受到学校处分……

“你还真……不走捷径哈~知道你清高，你了不起！”

贺天然那真是太了解她了，听她做了这么一个决定，当即笑道：

曹艾青终于忍不住，“嗤”地一笑，连连摇头：

清白？

……

曹艾青听到这句提议，眼神里顿时是充满了别样的兴奋光泽，期待中有夹着谨慎与拘谨。

“好老的歌啊，贺老师的品味还真是独特。”

“我有多久，没说你幼稚了？”

清白之年？

贺天然的言辞里，将这种行为的风险降到了最低，这要是换了一般东西，还真不一定能勾起曹艾青的兴趣。

曹艾青一手里就拿着她最初要的资料，一手抱着贺天然的大衣，走了出来。

“还有呢？

比方说代表出产年代什么的。”

“我也写好了，给。”

这儿有一支未来牌香烟，你不想尝尝吗

贺天然抛下一句，兀自转身，重新登上梯子，同一个作者的资料都是放在一起的，找到了一次之后，自然是轻车熟路。

“贺天然，你别……”

“光叫元年，我觉得差一点意思，毕竟我们之前的日子，也不能不作数，所以我们不如想个年号好了。”

此时就听曹艾青数落道：

“可……可以吗？

但这好像……这……这不太好吧？”

“不是你说等机会嘛，你不创造机会你光等有什么用啊？

哎呀你快点把你手机拿出来拍了，我这层的同事要是见我一直不去还钥匙，没准一会就找来了！”

听到这声催促，贺天然点点头：

“行，帮我拿着。”

“讲道理好吧，好歹我也帮你找资料，还给你创造了机会，尽管你没用吧，但我心意还是给到了，你就没打算谢谢我啊？”

曹艾青脚步轻快，微微领先在男人身前，“我还是喜欢细水长流的做法，一口气可吃不成一个胖子，我怕消化不好。”

他将水杯递给女孩，曹艾青接过后，男人搬来一旁的五步梯，登到最顶，开始在高高的书架上翻找起来。

……

“不怎么样！”

「清白元年，一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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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路不再会有痛苦，我们的未来该有多酷

良药苦口是没错，但终归有些令人难以下咽。

贺天然抽出一本文件袋，确认之后，翻了个面，对着曹艾青。

“行，你等着，我去帮你创造个机会。”

“还怕没关系，本来我都没觉得什么，但被你怎么一说之后，还真是激起了我久违多年的中二之魂，我感觉我俩是搁这地狱里头演创世纪呢，想一想，我们两人为这个糊涂的世界明确出年份，而这个辛秘只有你我二人可知，这还不浪漫啊？”

你的老怀表还在转吗，你的旧皮鞋还能穿吗

“嗯？”

这个提议，还真是让贺天然意外。

“你也知道只是称呼而已，想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东西就行，我没用什么‘青铜’‘黄金’‘钻石’的名字就不错了，但你要真叫我现在想出一些类似‘永康’‘建武’之类的传统年号，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啊。”

贺天然将身体靠在书架上，一手环胸，一手抬起水杯，像是品茗一般的喝了一口小柴胡。

“这样，从我出生那年到我们高三一起看日出的前一天，那十八年，我们就叫做‘青草之年’好了，正好跟我们年纪相衬，而之后这三年，我想管它叫‘枫叶之年’，感觉就很有回忆性，有波折感，你觉得怎么样？”

贺天然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到了手中的卡片上，只见上面的借书期，写了这么一行清秀的文字——

贺天然摸了摸鼻子，无奈道。

现在她手里这份资料借阅的人不多，只有四个，其中最近的一个还期是在8月17日，但那发黄的借阅卡与略显陈旧的笔迹昭示着，这个日期肯定不是在近些年了。

“这次机会没把握住，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贺天然自知理亏，却胡搅蛮缠道：“就……择日不如撞日咯。”

贺天然取名字这块的功力，曹艾青真是不敢恭维，她问道：

“用来纪年的名字一定得是植物吗？”

“为什么？

别人都注意不到，所以只有我俩知道也没多大用。”

“我想要那种一听就符合我这种人格调的歌曲，但别放什么《分手快乐》啊。”

曹艾青同样是提起嗓门嚷了一句。

“贺老师，你啥时候点的歌啊？”

曹艾青忍俊不禁，她是真没想到贺天然会那么来劲，所以也不想打断对方这种兴致，何况这话题还是她起的头。

“……”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黄昏，每天的校园广播也进入到了尾声阶段。

见自己好意还是被姑娘婉拒，贺天然叹息着关上门。

“天然，你不是每次做坏事都这么幸运的。”

贺天然犹豫着，脑中想起几天前曹艾青给自己写的诗词，便道：

“就叫……‘诗歌之年’，如何？”

“明白。”

曹艾青闻言一下是怔在原地，贺天然不管不顾，径直走到了室外。

“你才是呢，一天到晚净出些馊主意，装怪相！”

男人此刻觉得自己就像是尼玛一个魔鬼，在诱导着一个过惯了清规戒律的圣女慢慢走下神坛，而看着对方这种踌躇两难，欲拒还迎的小模样，还真是……美妙至极！

“我……算了，还是……不看了……等有机会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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