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艾塔沉默了。

这么轻易的被人放到，上一次还是在她十六岁的时候。

她是骑士的女儿，她不能软弱。

但眼前的这个男人非常熟悉自己的战斗方式，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又都远超自己。

根本无法战胜。

尽管没有被束缚住，她也没有再次对抗的想法了。

沉默了良久，她才问克雷顿：

“我能留遗书吗？”

把人拖到废弃仓库里来，她已经断定了自己的命运。

“她是什么时候到那里工作的？”

不过她知道，除了克雷顿·贝略以外，又有一个人需要她调查了。

尽管很失望，但克雷顿也知道没法从玛丽这里得到有用信息了，便将包扔回给她。

“我只是一个写信员。”

“没有父亲的人当然不必给父亲写信。”玛丽说。

“那些姑娘们有抱怨什么吗？”

玛丽相信只要克雷顿感兴趣，就一定能查到。

而什么样的工作会让人容易失去父亲，他再熟悉不过了。

她们的父亲都是同个编队的军人。

玛丽心丧若死，克雷顿只好劝慰她：“说真的，就凭你那双眼睛，我也没有杀你的必要。”

这条规则让不少家庭都陷入困顿，包括玛丽认识的这些女孩，不过她自己不是其中一员。

这不是需要隐瞒的事。

玛丽的语气没有变化，让人分不清她对脱衣舞工作者抱有怎样的意见。

他换了个话题。

“我不知道，她们也不知道。”

“我的工作是替不识字的人写信。”

这里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但桑德斯本能地感到安心，熟悉感就像家一样。

理智又截然不同地感到唐突和恐怖。

作为治安官，玛丽见过很多起抛尸案，经验丰富，也幻想过不少次自己的死法。

女治安官一下子坐了起来：“你认得我？”

表演脱衣舞的俱乐部必定还提供某些指名服务。

克雷顿从地上拿起她的包，从里面找到那些崭新的信，一共七封。

那点钱，他退伍后出来喝了三天酒就没了。

他的问题并不是多此一举，这些地方的姑娘往往不用真名，信纸上的落款和别人对她们的称呼会完全不相同，只看信是认不了人的。

随信还附上了价值一镑的钞票。

人们总是喜欢聚集在同类身边。

“喔，但是我不相信。”

克雷顿任凭她观察，他这身衣服回去就换掉，再也不出门穿，所以不担心之后被认出来。

玛丽不说话了，她坐下来，然后躺下去。

似乎是认定了别的举动都是白费力气，她索性选择了最舒适的姿势保持。

“这样啊。”

“一般，没有。”玛丽简短地回答他，一边疑惑这些问题的用意。

虽然他认为这不影响他搬运炮弹和操作大炮，但他的长官却不那么认为，找了个借口就将他扫地出门。

第四封又是给母亲的.第五封、第六封

克雷顿把信塞回包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地方涉及逃税，平时有代理人负责，但产权常在几个人手里转来转去，谁也不知道现在落在谁手上。”

玛丽被那双黄绿色的狼眼注视，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抿了抿嘴唇。

虽然他们达成了他以后要帮克雷顿缴纳5镑罚金的平等协议，但这也意味着他必须随时准备5镑的存款以备不时之需，免得面临克雷顿突然坐牢却无钱可用的局面。

他带上猎枪，推开刷了绿漆的铁皮门扬长而去。

直到他进门，像往常一样在自己最安心的小沙发上坐下，有闲心打量四周了，才发现周围和自己记忆中不一样了。

信件中的“我”是一个餐厅的服务员。

她向母亲抱怨这段时间的工作很辛苦，挣到的钱也不多，好在生活很有盼头，最近找了个机会进入话剧团工作，薪水比以前高多了。

“你不要替她们回答。”克雷顿冷冷地看着她。

“你应该学习如何听人说话。”克雷顿穿回自己的大衣：“其实真的只有几个问题而已，伱回答完就可以离开。

不用这么绝望，也没有写遗书的必要。”

“你和她关系怎么样？

这几件信封里有她的吗？”

能允许衣食无忧的玛丽继续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现，已经说明她们是朋友了，何况她们还请她写信。

桑德斯一路都痛苦地思考着，两腿下意识地往家的方向走。

一直在就说明蜘蛛教士是取代了一个真实的身份，“罗莎”不是临时捏造的身份。

而无论在哪里，这对于服务者本人而言都是羞于启齿的事。

“俱乐部里最近有什么异常发生吗？”

在运送一门臼炮的时候，一个固定物松脱，炮管从马车上掉了下来，砸在他的右手上，好巧不巧碾碎了两根手指。

他对于圣杯会的了解是一点没有增加，但却接收到了其他领域的不能说是无用的信息。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这家俱乐部的老板是谁吗？”

他简单地看了其中一封信，发现里面是一份给母亲的家书。

这是个让人无法辩驳的事，克雷顿在她谴责的目光中拆了第二份信。

第三封信的目标是信主人的爱人，她劝对方在村里再练习工匠手艺，自己过两年就能凑齐嫁妆和他结婚。

这在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天杀的！

布鲁诺介绍的那个客人多付了5镑的罚金把他捞出来，让他欠了人情！

这份工作的报酬不多不少。

不多不少的意思就是指临到月底，他这个月挣得钱就会准时花光。

克雷顿才不管她。

“谁委托你帮忙写信？”

第二封信是给姐姐的，信主人的身体虚弱，最近在吃药调整健康，感谢了姐姐的好意，但拒绝对方来城里看自己。

“怎么没有写给父亲的信？”

克雷顿对她的务实深感欣慰，但这里有一个困难：“我没捡你的钢笔，你恐怕是写不了遗书了。”

“但你也是治安官吧，那就好好看着她们，别让她们受伤。”

但真就是一点儿。

克雷顿指出不合理的地方：“我没听说邮局的写信人会需要‘出差’，你们应该是一直坐办公室的职位才对。”

他通过化妆台的镜子里倒映出背后，那是一个没有照到胸口以上部位的女人在他身后站着。

玛丽看着他的背影，仍不明白他的目的。

“第一个问题，你去断翅天使俱乐部干什么？”

可克雷顿觉得自己第一次去断翅天使俱乐部的经历非常不自然，如果是多年的工作者，应该能看出当时观众的异常。

“你在那儿工作？”

这个回答让克雷顿有些出乎意料。

“罗莎现在还在俱乐部表演吗？”

“那些跳舞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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