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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95章(2/2)

我愿带着他们一起,去为民请命,去拼命争取,去建立一个新的世界!

建立一个不再有等级,不再有国界,不再有残暴和流离的世界!”

云焕沉声道:“正如你所说,如今正是权贵当道,权力倾轧,民族动荡的世界。

试问在这世上,每天会有多少流离失所的孩子被官宦人家收养,一生为奴为婢?

有多少人像斗鸡走狗一样成为玩物,为取乐权贵彼此互相残杀?

又有多少人像我们一样,被鞭子和尖刀压迫着跪在老爷们面前,只求老爷们赏一口饭?”他顿了顿,郑重质问道,“你是聪明人,一样能看得清楚明白。

我听珊璞说,你本来志向远大,一心想有一番作为,为这战火之中的孤儿寻一个归宿。

可你现在在做什么?

难道你一生都要做这燕金和昭胤之间的间谍,为这些权贵龌龊奔走?

你和珊璞已经饱受家破人亡之苦,为何还要助纣为虐,为人间再增新恨?”

云焕忙伸手扶起她,沉声建议道:“时间不早,你且回去。

岳州城内始终不是安全之地,等风头过去,我便和杨一钊安排你见珊璞。

那时候你们姐妹团聚,有什么话,等那天一并说,好么?”

白珊瑚低下头,一滴眼泪从她脸上缓缓落下。

白珊瑚垂眸一笑,闪身离去。

他叹了一口气,侧首望向白珊瑚,沉声道:“血缘情深,普天之下莫不如是。

你对珊璞的深情,正如我哥对我一般,只愿她平安幸福,你便于愿已足。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做兄弟姐妹的对你们也是一样的想法?

我们看到你们受苦,心也会痛,也会想为你们分担。

你为珊璞受尽苦难,她心中感激。

但若你一直受制于人,活得憋屈卑微,你觉得她又会真正幸福吗?”

但白珊瑚已听懂的云焕的真意,登时恶狠狠的打了一个冷战。

深深的悲哀化作一阵愁云惨雾笼罩了她的心房,她垂下手臂,咬住嘴唇,沉默着。

“我被狼狗围攻,当时真以为要死定了。

哪知我哥突然出现,拿着一根铁棍打散了狼狗。

他奋力把我托举出院墙之外,自己却因病弱无力,被狼狗拖住逃离不得。”

云焕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同为异乡人,即使旁人不明白,我云焕却感同身受。

我和你一样,生在乱世,本不由自主。”

“同理心?

你根本不明白我们的感受!”白珊瑚愤然道。

听到此处,白珊瑚脸色忽然一变:“你哥哥他……”

“你只知燕金昭胤之争,却不知天下之大,处处都是征伐。

强者吞并弱者,弱者不甘,便伺机再反杀强者。

在我出生之时,拓靼部尚未统一。

各旗人马各自执政,终日圈地跑马,强占良田。

在那时的拓靼,强权便是唯一的力量。”

“我哥被老爷抓去鞭打了一夜,还被绑在老爷家门口暴晒示众。

部落中人都知道老爷蛮横凶霸,没有一个人肯为我哥出头,反而聚起来围观辱骂不止,还拿石头扔他砸他。

按照部落的规定,说偷东西的恶贼会被立刻驱逐出部,从此流浪草原,生死由天。

明明是我的错,我怎能让我哥代受责罚。

我立刻冲上去护着我哥,背对着那些人大喊——是我干的,别砸我哥。

这时我哥忽然也大喊起来——说是云焕偷的,是云焕偷的。”

“你想不想听珊璞的真心话?”云焕伸出双手,牢牢按住白珊瑚的双肩,凝视着她的泪眼。

自他的眼睛里,忽然激射出柔软而坚强的闪光,“她说——我的姐姐是一个好人。

她为了我可以不惜一切。

但我也要告诉她,我为了她也可以不顾一切。

如今我已经不再受制,我希望她活出她自己,从此抬起头来,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愿意陪她一起,去消弭这世间的灾难,让和我们一样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白珊瑚听了,沉默良久,半晌,才道:“生在乱世,有心无力。

命该如此,我无能为力。”

“我可不是为拓靼,我看中的是你胸怀大志。

若非真心,单凭说辞,岂得如此动情?”杨一钊捂住后背,龇牙咧嘴一笑。

云焕哈哈大笑:“这么说来,我活该给你免费当了一把说客?”

杨一钊伸过右臂揽住云焕脖颈,昂首一笑:“杨大夫人,人生得意须尽欢,莫去计较你与我。”

云焕猛地在杨一钊头上砸了一个爆栗:“不行!

请我喝酒!

必须喝好酒!”两人勾肩搭背,在夜色中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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