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世子太过嚣张啊(2/2)
他们世子怎么敢如此愚弄长公主和陛下!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全程声色无波,眉眼浅淡,还不咸不淡地喝着茶,仿佛在说一件完全不值一提的小事。
瑞王本懒散地靠坐在藤椅里,闻言阖上双目,略略盘算一番。
“念在他为国公府效力多年,儿子打了他三十板子,留他一条命,令他返乡了。”
“必然啊殿下!
且野心不小!”
至于那倒了的学堂,正值雨季,什么理由找不得?
因此对于裴宥今晚要做些什么,她毫无头绪。
大皇子身子孱弱,三皇子英年早逝,如今能有一争的,也就二皇子瑞王,和四皇子楚珩。
范九笃定道:
“您瞧瞧这举国上下,哪个王孙贵族府上的嫡子大婚如此仓促草率,一月余就将事情给办完了的?
且那温家上无背景,下无争气的子侄,那温家女岂会入得了长公主的眼?
若说裴世子耍了手段,还是拿子嗣耍的手段,一切都说得通了!”
裴宥轻嗤一声,负手向前。
施大夫在外出诊,他等了一个多时辰人才回来。
“伱给我去祠堂!
去给我跪着!”容华一张雍容的脸被气得犹如纸白,指着门外的手也不断颤抖,“去给列祖列宗忏悔!
不到天亮你休要起来!”
顾飞从施家出来,回头看了眼已经火速将行李装上马车,准备拖家开口离京的施大夫,很是困惑地抓了下脑袋。
嗡——
“陛下屏退左右,只留了师父一人,陛下的反应范四也不知,但想来……也不会愉悦罢?
裴世子这行径,往严重了说,是欺君之罪啊!”
“但我的确就是国公府世子,是吗?”
他对于自己要做什么,如何来做,从来清清楚楚,不是旁人三言两语可以左右的。
世子不是也在关心明日的早朝吗?
让夫人回避,是要与长公主商议学堂一事也说不定。
可如若是真的,匆匆让他来打发施大夫,难道……是打算今晚向长公主摊牌?
或许……是他多想了罢。
裴世子与瑞王到底是表兄弟,有一层血缘关系,长公主当年也是抱过瑞王,悉心待过瑞王的。
只要她从中做和,表兄弟两人坐下来吃个茶喝个酒,裴世子给瑞王赔个礼,事情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范九就等着他问呢,当即答道:“同进同出,恩爱非常。
新婚第二日一早,嬷嬷要进去收元帕,都被世子赶走,说扰着夫人休息呢。”
但她也没多想,管他要做什么呢,算盘没打到她头上来就行。
想到这里,顾飞一颗心都要抖起来。
那时朝臣们各个来告状:
说罢,转身出门。
虽说四皇子年纪轻轻便能力突出,在朝中有不少支持者,可到底才十七岁;瑞王年长,又娶得谢氏嫡长女,更多朝臣看好瑞王。
否则怎会出仕一年,就急功近利,不顾得罪瑞王也要把两江总督都拉下马?
一句话,把顾飞给说得愣在当场。
世子临走前,在他耳边低声吩咐,让他先回京来,给施大夫千两银票,他自然该知道怎么做。
长公主早设好了家宴,等夫妻二人回来用晚膳,若不是另有安排,何须支开夫人?
他微微侧目:“沈高岚?”
国公府今早有没有进大夫,尤其是他那清辉堂有没有进大夫,她会不知道吗?
那施大夫是怎样的手艺,在国公府进出了十几年,她会不知道吗?
!
几息后,从藤椅里坐正身子,睁开的桃花眼里沉着锋芒:“范九,你瞧着裴世子,该是个有野心的罢?”
他们世子,要的从来不是谏臣,而是踏踏实实为他做事的人。
真是不戳到自己的心窝子不知道痛啊!
如今两江总督是定罪了,但江南那一脉的官员还未来得及换完,就连南国子监,也都是瑞王的人。
顾飞一触到那眸子里的黑色,就悚得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容华以为上次裴宥那句“阿凝有孕了”,已经是最能挑战她吃斋念佛多年换来的平心静气了,万万想不到后面居然还有这样一遭。
瑞王摩挲着手里的暖玉:“你说他为何偏在此时将事情说出来?”
临到事了,还要给那温氏女说句话,真不知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若只是这两间学堂便罢了,怕就怕瑞王气性被激起来,白日里再塌个一两间,砸死弄伤了书生们,那可就不好善了了!
“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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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一早就在准备今日的晚宴。
此刻他把玩着那块温润的白玉,眉眼微微一挑:“他竟狂妄至此?
这国公府的子嗣,虽不是天家血脉,可姑姑在,也流着一半的皇家血液,他敢如此愚弄姑姑,愚弄父皇?”
范九看看左右,一挥拂尘,压低了腰身俯到瑞王身边耳语了一番。
新妇进门,昨日就该一家人在一起用一顿晚膳,可裴宥昨日下午去了工部,清辉堂说温凝一早就睡了,她便没去喊人。
顾飞忙上前回禀:“公子,事情已办妥,人已离京,并表示再不踏入京城半步。”
范九细长的眼眯了眯:“既是无中生有,想瞒也瞒不了多久。
这个档口,他知有事要发生,若明日被参在前,欺君罔上在后,龙颜大怒下来,想必连世子夫人也不会轻饶?
但若此事在前,陛下气也就气过了,明日拿着折子,也不好翻旧账。
如此说来,裴世子急于在今日摊牌,是在保世子夫人?”
可不待她话说出口,那个混不吝的清凌凌坐在满满一桌饭菜前,说了什么?
“母亲,今早儿子让施大夫给阿凝请脉。”
张国璋连声叹气,到底是年轻,锋芒太过,锋芒太过啊!
今日归宁的一行人都在望归山山脚停下,只有徒白陪着世子和夫人上山了。
瑞王沉吟片刻。
“你速速命人去查!
今夜便将那温庭春家中上下都给我查个清楚,明日一早,务必送那不知好歹的表哥两份大礼!”
工部事务当前,是否应该先以公务为重?
何必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惹怒长公主和陛下……
瑞王惬意地站起身,掸掸长袍,满脸的势在必得。
今日温凝归宁,按理两人用过午膳就该回来,因此她早早叮嘱下人准备晚膳。
两个年轻人,都一副冷冷清清不沾人间烟火的模样,院子里不要丫鬟也不留嬷嬷,有些事情只得她这个做母亲的亲自来提点了。
她还夸裴宥“金陵岂非池中物”。
“施大夫告罪,此前因着月份太小,诊错脉了。”
“孽障!
孽障!”短短几瞬,容华已经将一切想通,什么“阿凝有孕”,根本就是裴宥编造的一个弥天大谎,“你就是仗着……”
临走前,施大夫朝他行礼:“麻烦顾侍卫给世子爷传句话,给夫人拿错脉,是老夫学艺不精,如此拙艺,万不敢再耽误京城的贵人们,今后必不敢再踏足京城半步。”
裴宥不好对付,弄一个鸿胪寺卿,还难得倒他?
七月二十一,刚刚休完婚假的裴世子,上朝第一日便被人参了一本,称由他亲自督建的江宁府学堂,一场大雨而已,五座塌了两座,整个江南不仅学子们,百姓们都出离愤怒,上书不断,要求朝廷给个说法。
与此同时,才被人艳羡了三日的鸿胪寺卿温庭春,也被人参了一本。
称其于今年四月在招待琉球王子的洗尘宴上,以权谋私,中饱私囊,那场宴席上的所有酒水,都来自他的私营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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