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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世子太过嚣张啊(1/2)

五月时,工部侍郎裴宥以钦差大臣之身前去江南,于江宁亲自督建五座官署学堂,赢得百姓一片叫好。

一月余的时间,江南其余七府纷纷效仿,一时建起二十多座学堂。

但就在前几日,一场大雨,裴侍郎亲自督建的五座学堂,竟然塌了两座!

幸而是夜晚,只砸伤了两名夜宿看管学堂的管事。

但钦差督建的学堂出了这种事,无疑是在狠狠打朝廷的脸。

昨日工部尚书就提前得了消息,顾不上裴侍郎在休婚假,匆忙将他叫去工部商议了整晚,研究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临到天亮时,沉静整晚的裴侍郎将图纸一合,低笑一声:“问题出在哪里,都不会在这里。”

起身作揖:“有劳张大人,此事并非针对工部,下官督建的学堂,下官一力承担。”

张国璋在朝廷浸淫这许多年,当然看得出这背后针对的是谁。

朝廷年年派钦差去江南,年年空手而归,为何?

难道真都养了一群酒囊饭袋,江南八府那些表面工夫就将他们糊弄过去了?

并非如此。

江南八府上头是两江总督,而两江总督,上头是瑞王。

仗着她宠他!

仗着嘉和帝宠他!

仗着他在外流落多年,他们都不舍责罚于他!

可上次,被他参过的朝臣们来找她告状,她与他谈心的时候,他怎么说的来着?

紧接着是自礼佛以来,向来心平气和,淡薄从容的长公主殿下一声几乎撕破嗓子的厉喝:

怔愣过后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意裹挟着被冒犯的愤慨窜上脑门,将她引以为傲的清微淡远冲了个七零八碎。

有情不可怕,有情就有软肋。

无心无情的疯子,才叫人心生警惕。

他仗着他是国公府世子,不畏得罪朝臣,不惧强谏直言。

只要能达到目的,只要于他有利,能倚仗的,为何不倚仗?

必须要好好说一说她那什么都不懂的儿子了!

一整日,张国璋坐立难安,就等着长公主传他过去问话。

“你放、肆——!”她不顾形象地砸了茶盏,高声怒斥。

容华只觉那股子气在脑中轰然一下炸开,游走到四肢百骸,激得她手都要抖起来!

他虽愚钝,可人话还是听得懂的……

在他看来,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母亲放宽心。”裴宥却浑然不觉似的,轻轻放下茶盏,语气依旧浅淡无波,“迟早都会有的。”

顾飞不由看了徒白一眼,不知徒白是否知道此事。

夜色靡靡,裴宥冷白的脸在才露出半张脸的月亮底下,更显冷峭。

裴宥微垂着眉眼,收起了那份云淡风轻,神色难得有些软和:“母亲莫要气坏身子,这事是儿子做得过分了。

阿凝对此事全然不知,也请母亲莫要迁怒于她。”

一个备受看好的储君人选,谁愿意得罪?

也就裴世子,性子本就孤傲,又初生牛犊不怕虎,连三分薄面都不给人。

可她怎么都想不到,今晚这算盘,还真是打在她头上的。

且那些行李,分明早就准备好的,好像打算只等这边一句话,就拍屁股走人。

但一直等到暮霭沉沉,都没见国公府的人过来,张国璋耐不住,让下人去打听了一下。

“世子……”顾飞跟在后面欲言又止。

顾飞定了定心,与徒白一左一右地站在芙蕖院门口,本还想套套徒白的话,看他是否知道学堂一事世子打算如何应对,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开口,就听芙蕖院里“哐当”一下,传来瓷器被砸碎的声音。

“嚣张啊世子太过嚣张啊长公主殿下!

老臣在朝堂几十年,没受过这种戳心窝子的气!”

“崔嬷嬷。”他朝殿外唤道,“服侍母亲用膳。”

联想到世子如此仓促的婚事,长公主日日喜事临头一般的红光满面,顾飞心中,有了一个荒唐的猜测……

实在是不懂事!

虽然有些不解,但他半点不敢耽误,入了城就来这施家。

裴宥转眸看过来。

那一样吗?

瑞王望着夜色中已然开得残败的荷花:“这么个有野心的,不娶公主,却也不寻个对他有助力的世家贵女,反而大费周章娶了这么个无甚背景的温氏女……工部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也不耽误他带温氏女归宁游玩,还在这种时候不惜惹怒姑姑和父皇……”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啊。

如今他也仗着他们对他的宠爱,对他的愧疚,倒行逆施,堂而皇之地拿子嗣这样的大事无中生有。

容华捂着心口,“啪”地将手中佛珠扣在桌上:“嬷嬷,备马车,进宫!”

-

“你说什么?”夜晚的荷花亭凉风习习,瑞王放下酒盏,斜眼睨着身前禀报的人,“他带着他那世子夫人去游山?

回去之后还对姑姑说了什么?”

嘉和帝今年四十有八,却迟迟未立东宫。

可一瞧见他,施大夫似乎就明白他所为何事。

待拿了他的银票,更是马不停蹄地招呼家人将收拾好的行李往马车上搬。

“父皇反应如何?”

“千真万确!

前脚国公府的眼线传来消息,说长公主大发雷霆,罚了裴世子去跪祠堂,后脚范四的消息也传过来,说长公主进宫找陛下控诉世子种种,他送茶时在殿门口留意了一耳朵,就听见长公主怒斥‘皇室血脉,岂容儿戏’。”

瑞王随身有块瓷白的暖玉,闲来无事时总喜欢拿在手中把玩。

不!

他们世子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生在帝王家,他比谁都清楚。

他停顿一息,唇角泛出一抹笑意:“范九,莫不是我这便宜表哥,还是个痴情种?”

如此时候,裴世子竟然还陪夫人归宁去了!

还归得整整一日都未回来!

瑞王那边可是连折子都找人写好了,就等世子三日婚假过去,明日一早给他一个大礼。

可下午又来消息,说裴宥带着人去望归山了。

那厢温凝还在马车上琢磨了一下,嘉和十五年的七月,朝中并无大事发生。

范九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想来是……一路太顺,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甚至还在沈家。

“是。”

裴宥声色不动,只低低“嗯”了一声,径直往芙蕖院去。

徒白却只目送一众人送温凝离开后,马上到裴宥身边低声道:“公子,折子会由礼部尚书沈高岚上呈,斥责公子急功近利,监管不足,才导致事故发生,且夸大当地民怨,看样子是想给公子扣个失职渎职的帽子。”

什么今早传了施大夫拿脉,什么施大夫拿错脉,全都是放狗屁!

那能一样吗?



人都娶进门了,当然是迟早都会有的!

不然他还想怎样!

“这几日下来,我那便宜表哥与他的新夫人,感情看来如何?”

按时日推算,温凝的身子才将将三个月,如何能去爬山?

果然人还没进来,下人便来禀说夫人身子乏累,回清辉堂休息了,只有世子一人前来。

但施大夫何曾给夫人拿过脉?

真拿错了脉世子何须给他银两?

若只是普通的拿错脉,他又何须拖家带口逃难似的连夜就要离京?

待他回国公府,在国公府门口,看到温凝屈膝请辞,说身体不适,先回清辉堂歇息,更加笃定心中这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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